“是我。”
“怎么会是你?!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吗?”
“我们能聊聊吗?”
靳时苑暴怒地捶桌子:“聊什么?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聊的吗?”
靳融缓缓喘过一口气,他听见了这个救命的电话。
“在哪里聊?!”
她是不是要走了,靳融轻松起来,她要走了,这样就不用再这样痛苦了。
对吧?
靳时苑的电话挂得很快,挂完电话,颇有一点春风得意的感觉。她转过头,又换成温柔的语气:“小融,妈妈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的,知道吗?”
靳融不答话。
靳时苑突然有发狠起来:“你别想走!我会把门反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她真的把家门反锁起来了,不留一点情面。靳融迫切地希望她赶紧走,等她真的走了,他又觉得低落起来。
靳融望着天花板,想了很久的西小协,后来他坐起身来,解开了绑住双脚的领带。他的脚踝已经被磨得很红,也很痛。但他好像又感受不到痛,他望着自己发红的脚踝出神。
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校服外套,突然想起来,昨天他把碎掉的玻璃碎片放在了口袋里。这玻璃碎片可以杀死他,让他解脱。
靳融其实是没有意识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之把玻璃碎片拿在手里的时候,他想到一个念头。
那就是死。
他担心玻璃碎片杀不死他,所以他翻箱倒柜地寻找。
他记得靳时苑有很多安眠药,就放在柜子里。他踉跄地起身,手止不住地颤抖。
有几瓶安眠药,吃了没几颗,还沉甸甸的。靳融用力地吞咽一口唾沫,把这些安眠药全都倒在手心里。他还抖,不少药片掉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靳融情不自禁笑起来,他为自己可以死了而感到高兴。他没有用水,倒头把这些药往嗓子里吞,太噎了,他有点干呕。他又害怕干吞不起作用,就去客厅倒水吞,转眼间,他吃了好几十片药。
吃完了,他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的手机。
他想打电话给蒋易,想在死之前解释清楚。现在蒋易应该在上课吧?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接不到?
靳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蒋易的电话。如他所料,无人接听。
他抱着膝盖坐,突然没有力气了,还有点头疼。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把掉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捡来,坐回沙发上,还是看着手机。
靳融不敢再给蒋易打电话了,怕他觉得烦,觉得不高兴。他以为蒋易是讨厌他了,所以故意不接他的电话,以此来折磨他。
但无关紧要了,因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去死了,如果真的还有话要和蒋易说,那就托梦吧。
靳融笑起来,又泪流满面。他的头开始剧烈疼痛,开始犯恶心了。他好想吐,呕着又吐不出来。
他用玻璃碎片划自己的手腕,真奇怪,这个时候,他居然一点都感受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