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急速驶过公路,扎灯的视线逐渐开阔,前方的乌云仿佛是巨大的幕墙迎面而来。道路收窄,天际同灰色的路融为一体,叫人几乎以为是要驶向天际,车子急驶,车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宛如箭矢划破长空。扎灯握紧了安全带,“这不是回去的路吧?”天像是要倾倒在此刻,卡修斯的脸在阴沉的光线下显得鬼魅而神秘,他的声音依旧沉稳而平静,“我们先去约个会怎么样?”扎灯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难以抑制的想要发笑,“现在?”他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从车上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将小盒子放在她腿上,“对,现在。”扎灯打开那个暗纹的盒子,里面是一条造型独特的项链,她拿了出来,“这是?”他并没有看她,勾起嘴角,“喜欢吗?”她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刚接触到脖子时,她感觉到一股奇怪的链接感从颈椎处升起,扎灯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有点凉……”她想摘下来,此时,车子降速,缓慢地停了下来。卡修斯按住了她的手,“真好看。”他端详着那条项链,接着是扎灯的脸,“真想咬一口。”扎灯看着他的表情,他含笑看她,眼里却总有一种阴郁的非人感,或许是因为他的瞳仁像是某种深海动物那样。她把脸凑了过去,“可以,但是只能一点点。”扎灯又想起自己对疼痛的敏感,“而且只能轻轻的,我怕疼。”他眼中的爱欲几乎要化为实质,粘腻而湿滑,最后外化为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她面孔上,她抿嘴笑了起来。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安全带已经解开了,他俯身过来,手指顺着下颚往下,直到脖颈“在幼年时,我梦到了一个壮丽绝伦的城市,它伫立于海滨与天空交界之处。”他的眼睛闭上,仿佛陷入回忆,“我站在那被海水刚没过的大理石台地上,周围被清晨的雾气所笼罩,那巨大的殿柱仿佛是远古外神铸造,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孩,呆愣在原地。”他的呼气扑在她面上,他的手指轻轻按在她脖颈上,“我听到一个声音告,这里就是维瑟瑞亚城。”“永恒之门通往的世界——维瑟瑞亚城。”他睁开眼睛,“我已经被维瑟瑞亚的幻影所笼罩,几乎不能分辨现实与虚幻。”扎灯的手指抓住了他的指尖。他抚摸着她的脖颈,“所以我回到了埃尔多米克,”“我出生在伦佛莱德,这个界域的中心城市,并且受到了良好的精英教育,你一定想不到,我是做科技研究的。”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贴在她耳侧,“但是任何理论都无法带我走出维瑟瑞亚。”“我的父亲死于癔症,所以我的母亲流转多地,带我到伦佛莱德,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重复这样的命运。”扎灯的手垂下,“所以你要找到维瑟瑞亚,就是为了……摆脱幻境。”“也许不是幻境。”他含混地笑了一下,“谁能知道呢?”“我不过不想被那个所谓的诅咒和空想所摆布而已。”扎灯的表情异常认真,卡修斯怔愣半刻,随即笑着捏捏她的脸颊,“怎么,呆住了?”“我明白。”她垂眸,“被所谓的命运和既定所摆布的,是——阴谋的器皿。”她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她轻轻推开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卡修斯将车开到了海岸,那灰白的天空和蓝灰的海面像是搅浑的水一样结合,天空飞过一些像是乌鸦的巨型鸟,低沉而悠远的叫声顺着风声传到扎灯耳侧。“是幽渊鸦,没到夏天,他们就会到海滨繁殖。”卡修斯走了过来,站在她身侧,“今晚不会下雨了。”她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可是天还阴沉着呢。”“幽渊鸦会在月圆夜聚集在海滨。”他示意扎灯往海边看,“你瞧,已经有了。”“它们会在某处,进行奇怪的聚集活动,我想你也许会感兴趣。”“你早就知道不会下雨,所以才带我过来?”扎灯总觉得卡修斯神神秘秘的,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你带我来看这些鸟?”“不全是。”他靠在车上,“我想和你约会。”“我想要了解你。”他微微歪头,看着扎灯,“你的过去。”扎灯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我的过去……很普通,没什么好说的。”“是吗?”他上前搂住她,“看来我的甜心有些心事呢。”“我……我是一个研究员。”扎灯想了好一会才这样说,说到底,她的身份,和研究员也差不多了,“这个你知道的。”“我从前和我的家人住在一起,接着我们就分开了。”我帮研究所做事情,做完了我就可以回家了。语言多么干瘪,如何能话尽她的过去呢?卡修斯看着扎灯,她少见地露出茫然和无助的神色,他紧了紧手臂。“或许你应该带我见见你的家人,在一切结束后。”卡修斯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可以一起回到你的家乡。”她忽而面无表情,在心中呢喃,“你见不到她们了,再也见不到了。”扎灯想到了特尼布里斯的先祖,为了永恒的生命而献出一切,而主界的那些人,为了永恒的律法牺牲另外的一些“东西”。“什么是永恒的呢?”卡修斯垂头看她,“你并不相信永恒,那末,永恒的爱呢?”扎灯心不知怎么的,钝痛起来,她的眼睛灼热般的跳动起来,她摘下眼睛捂住了眼睛,“卡修,你在向我宣誓你永恒的爱么?”卡修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额角,那股奇怪的热量仿佛被他那冰凉的手所镇压下去,“如果你相信的话。”“我们将永远在一起,绝不分离。”在幽渊鸦的叫声中,他的话语不像是恋人的宣言,更像是,一个临终的遗言。扎灯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样的奇怪的想法。而远处的乌云真的逐渐散开了,露出斜阳的光晕来,扎灯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刚想用手掌挡住眼睛,卡修斯就轻轻地盖在了她的眼睛上,“时间还长,我们还可以做一些快乐的事情。”他凑到她耳畔,“你不是说座椅很舒服吗?”她立即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扎灯的脸像火烧起来,“你是欲望很强烈的那种类型。”只感觉到耳朵被柔软潮湿的舌尖舔过,他的声音含糊起来,“我觉得,你也是这种类型。”————我是分割线————卡修:我每天起来就是做做做!做!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小灯:你别这样(咽口水)我不是那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