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南韩出道
出戏
“那个男人为什么跟你说话?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就只是顾客……”
“你需要和顾客说这么多话吗?你以为除了我还会有什么男人看上你这个烂货吗?”
朴善花被他逼到了墙角,认命的闭上了眼,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样的对话已经太多次了,除了男人和她说话,还有收银机里的钱对不上账,这两个理由将她裹进漩涡里再也逃不脱。
唯一的区别,对不上账的时候他会让她把衣服脱光,真正搜不出一分钱才肯罢休。
崔莺儿也已经很熟悉这种拍法了,几乎没有一拳挥落在她身上,但是对精神的折磨是同等程度的。这样的折磨同样落在了刘亚仁身上。两个人每天埋头苦干,只期待着这一切快点结束,否则真可能抑郁了。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吴在雨和朴善花会回到刚认识那样,静静地吃完,偶尔为对方夹菜。
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崔莺儿的精神可以稍微放松。
坐在她面前的是朴宰范,她想要让他不要再为她的事情发声了,他想要让她放心自己绝对会给她找回公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崔莺儿更不想说话了。
“杀青之后想怎么玩?”
他知道她是因为拍电影的事在烦心,她最近除了认真吃饭也就只有认真拍戏这一件事了。
崔莺儿的眼睛里稍微有了一点光芒,压抑太久,她太需要结束之后的放纵了。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这个要求好简单,提出这个要求的人好可怜。
“西雅图,可以吗?”
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这个地方她没有去过,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认识她。
朴宰范在此刻实现了这个和她说过第一句话后就一直有的想法却不是激动。他心里暖暖的,这种温暖在一瞬间席卷了全身。
“和我一起回家。”
崔莺儿没有挣脱握住她的大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有些紧张,掌心的汗出卖了他。这一点点爱意的传递让在被压在重山下的崔莺儿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好。”
桌边走过两个同样来吃饭的顾客,他们自然地松开了手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身份。那两个人坐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好在有柱子挡着,他们不用匆匆结束了。
“你看见那个爆料没有!ian的那个!”
“哪个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看的同一个。”
“就是说,她在美国的时候就被韩国财阀包养了,怀孕打胎之后财阀才把她送到韩国来做明星。”
“什么?!这也太夸张了!”
“然后她来了之后不听话,和新电影的导演搞上了,财阀发现之后狠狠扇了耳光!”
“所以说公司和电影方才不敢出来澄清啊,这种背景真的惹不起。”
朴宰范眼神和刀子一样,眼看就要拍案而起,崔莺儿温柔地抚上他的脸:“没关系,这种话大家都在说。”
她当然清楚,甚至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有看到。她是一个,如果受伤就会把伤口扯大直至麻木的人。现在的情况她已经麻木了。
“不过就是一些坏人对别人的恶毒想法,他们自己回家认真想想都知道这种话有多假。”
“不会的,不会有人认真去想。”
这样的热闹他们只会凑上来,捅一刀,然后转身就走,那人的死活从来不被在乎。
“没关系,有你相信我就好。”
“我当然相信你。”
哪怕崔莺儿从没有对他说过她的过去,哪怕那些人说的话他拿不出实际证据去反驳,他也相信,他永远相信这个带给他温暖的女孩本身就是光。
崔莺儿笑了,原来被一个人无条件信任是这样好的感觉。
总算到了最后一场戏,崔灿宇说,整部电影的高光时刻要放在最后,其实她知道,他是要拍到她真的想杀人。
《夜色里》就是崔灿宇人格写照,折磨人的时候是漫长的。在你绝望的时候赏赐似的抛一点希望,你就靠着这希望过活。到他玩够了的时候手起刀落,脑袋上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自己脱离身体,你就觉得怎么这么快,你就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一天的到来也是你早就想到或是期盼过的。
朴善花在偶尔一个人的安静时刻会站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客车,好像期待着什么人来又好像害怕什么人来。
釜山的客车开进来了,下车的几人抬头,仿佛往她所在的地方看过来。怎么可能看得见她,她还是侧身躲了起来。她害怕他们的眼光,也害怕身上的制服。
从客车下来的人大多都会走进这家便利店,有些人转一圈就出去了,有些人零零碎碎买一些。今天来的客人,却从釜山给他们带来礼物。
吴在雨才知道,她的第一个男人已经死在她手下,她是一个曾被强奸的杀人犯。朴善花没有想象中的慌乱,没听见吴在雨反复问她有没有因为那个人受伤,她吃着饭,是第一次为他做的泡菜汤。这个场景在她梦中已是千百回,就好像知道人一定会死一样,她知道就是今天了。
菜刀和砧板就放在不远处,那个他曾带来想要和她一起生活的工具,这一刻成了结束这段生活也结束生命的工具。
手起刀落,她被惊吓到的警察拖走的时候还癫狂地大笑,将手中的菜刀和多年前一样,抛向那个伤害她的男人。
到处都是血,一定很吵闹,惊吓到的路人,大喊着救人的警察。
吴在雨用最后一点力气看着嘴角向上却流出眼泪的朴善花,和他让她跟自己住的时候一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爱你。”
他们说的太小声,吵闹的世界听不到,也许彼此,也听不到。
“cut!”
崔莺儿挣脱束缚冲上去抱住了血浆中的刘亚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