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个月间,花蓉起初还会陪小姑娘出门转转,后来发现小姑娘哪儿也不去,就在这仙府里瞎晃悠。索性便也不跟着了,一直专心打坐,重聚灵力。
就这般无聊的过了一个月,终于熬到了开业的日子。
开业头一天的晚上,时拂晓忽觉整个人复又活了过来。
满脑子里想着自己修仙之后能做的事情,兴奋都有些睡不着觉。在榻上翻来覆去,吵得花蓉一宿也没怎么好好打坐。
第二天时拂晓起了个大早,换上之前商掌门着人送来的流芳派弟子服,就去了云生结海楼主楼。
这回花蓉则没有跟去,教授的那些课业,包括修行的次第,都是二十万年前他亲手制定下来的。跟着小姑娘再去听一遍,委实没什么意思。
眼下一月之期已过,花蓉已恢复了一成的灵力。于是,时拂晓出门前,花蓉在她身上下了个契,若是出什么事,他便能及时知道赶过去。
看着小姑娘高高兴兴的出了门,花蓉便继续闭目打坐。
时拂晓在云生结海楼主楼外御云落地,身边已有不少同她穿着一样的男女弟子抵达,正三两结伴的往里走去。
时拂晓抬头看了看,白玉京四楼的主楼形制都差不多。皆是占地广阔,富丽堂皇。
成亲那日戴着盖头,又坐着鹿蜀所拉的婚车,根本没看清春在溟濛楼是什么样子,今日倒是可以仔细瞧瞧。
同那些弟子一起进了主楼大门,便见一个广阔的演武场,上面已有不少男女弟子在自行晨练。
演武场两侧,便是几处独立的阁楼,分别是掌刑司、典籍司、仙籍司等管理部门在云生结海楼的分司。
时拂晓拿出商掌门同衣物一起送来的小册子瞧了瞧,便按照小册子上写的,先去了仙籍司报到。
阁中正厅,有两位衣着比他们小修高级一点仙子,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前,前面各自排队站了七八个弟子。
一面是外门弟子的划籍处,另一面则是内门弟子。时拂晓自行去了内门弟子那边。
在流芳派呆了一个多月,时拂晓基本已经明白,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在修行和教授上,基本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外门弟子,是由人自行修行悟道得来的仙骨,而内门弟子,也叫家生子,是两个有仙骨的仙所生的后代,天生就有仙骨。
相比之下,反而外门弟子更显成熟稳重,同那些不曾经历过修行毒打的内门弟子,神情姿态上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很快就轮到了时拂晓划籍,等她报完名字之后,就听旁边内门弟子那边,发出一阵轻笑。
第17章谨遵祖宗教诲(2)
时拂晓不解的看过去,但见几个小修,正看着她笑。时拂晓看完不由翻了个白眼,笑什么笑,她脸上有花吗?
时拂晓懒得理会他们,划完仙籍,便去了法器司那边领法器。
可还没进法器司呢,时拂晓就听见里面似是传来争执的声音。她有些好奇,贴着门边走了进去。
但见里面站了两拨弟子,靠里面的那一波,似是被靠外头的这一波拦了下来。屋里头气氛甚是凝重。
外头这波,时拂晓只能瞧见个背影,领头的是个身材娇小可爱的小姑娘。
而里头那波,正好面对着她,站在最前面被拦下来的,是名男修。
那男修身姿挺拔,面容……平平,若放在人间倒是个俊公子,但放在仙界嘛,就有点儿不够看了。
那名男修俯视着眼前的小姑娘,面上看不出悲喜,不卑不亢道:“烦请冉小修让条道。”
时拂晓看着那小姑娘略一歪头,声音清脆如铃,笑着道:“我就不让,把千机扇给我,就让你走。”
那名男修亦笑:“这阁里的法器,供弟子课业所用,用完便放回。今日在下先一步选了法器,冉小修若也想用千机扇,明日请早。”
这时,那名男修身边有一名小修开口道:“规矩便是如此,冉小修这般行止,怕是过分霸道了些。”
随即,那名小修又对那名被拦下的男修道:“白师兄虽刚入流芳派,但已是一重天境界,今日大可紧守规矩,不必退让。若是退让,我等日后岂非处处低人一等。”
说着,那名小修也看向那名小姑娘,神色坚定。
“哈哈哈哈……”那小姑娘毫不遮掩的嘲笑起来,侧过身子,下巴微挑,缓缓在几人面前踱步。
她清脆如铃的声音,同她说话时的嚣张语气极是不符:“刚刚入门就已是一重天境界。这有本事自行获取仙骨的外门弟子就是厉害,难怪常常被师长拿来教育我们。只可惜……”
那小姑娘再次回头看向那名男修,一字一句的迫问道:“外门弟子有依靠吗?孤零零一个人飞升仙界,你爹娘在哪儿?你亲友又在哪儿?我爹是云生结海楼副楼主,娘亲是仙籍阁上仙。爹爹同掌门亦是至交好友。”
小姑娘的笑声愈发嘲讽:“一重天境界?哼,别说你是一重天,就是你修到了十重天,外门弟子始终是外门弟子,没有背景,没有依仗。这就是命。”
“今日我把话放这儿了,千机扇以后就是我的,外门弟子谁也不许碰。若是不服气,没关系,你大可上报楼主,看看我会受什么处罚。”
手里握着千机扇的那名男修并未多言,倒是他身边的那名小修有些沉不住气了,愤言道:“如此拉帮结派,仗势压人,这仙界风气同人间那股乌烟瘴气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