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在里间的软榻上将橙意手中剥好了的杏仁一粒粒接过来,喂给趴在自己腿上只顾着吃的月华。月华的“减肥大业”进行了好久,方才将身上那一层厚厚的肥肉消了下去,也终于可以不用整天看着吃的咽口水了。
黛玉见紫鹃进来,尚未说什么,便看见吃的正欢的月华丢下杏仁,“刺溜”跳到紫鹃身上,扒着紫鹃的衣襟便不愿意下来。
紫鹃轻轻抚了抚月华身上的绒毛,将这小东西安抚平静下来,方才上前见过黛玉。
这情境黛玉等人见过了无数回,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黛玉等着紫鹃将月华安抚好了之后方才问道:“渲木说什么了,怎么白白让你过去一趟,可是有什么事情?”
紫鹃连忙笑道:“这倒是没什么,不过就是当日慕容公子从贾家将咱们家的东西带回来的时候,见当中有一个荷包,想是姑娘绣的,还未绣完,便让我过去问一问。”说完便将拿回来的荷包递给黛玉。
黛玉看着荷包,只一看便知道便是自己当日在潇湘馆找不到了的,但听紫鹃这样说,只皱了皱眉头,抬头说道:“青韵,你去将今儿刚做好的梅花糕端过来。”
青韵知道黛玉和紫鹃有话要说,便连忙答应出去,只留下黛玉和紫鹃两人在房中。
黛玉将手中的荷包随手一撂,看着紫鹃冷笑说道:“可真是好,我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竟能让你们瞒着我!”
紫鹃听见这话心中一惊,连忙笑道:“果然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姑娘的。”
黛玉听见这话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紫鹃拉过来叹道:“紫鹃,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是最最知道我的脾性的,我平日最恨的便是将事情瞒着我。若是这荷包当真是渲木从贾家带过来的,当日将东西送过来的时候,如何不一并将这荷包拿给我,倒是今日还专程将你叫过去?”
黛玉见紫鹃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我知道你一向是最最忠心的,万万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方才这样问你。”
紫鹃听见黛玉这样说,便知道今日的事情是瞒不过去了,只得将慕容铮今日和自己的事情说了,抬头便看见黛玉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
黛玉略略一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宝钗想来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将这荷包拿给慕容铮,定然不是为了将东西归还自己。这荷包一看便是男子用的,若是她再火上浇油说上几句话,便能在慕容铮的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黛玉想通了这一节,也是气的满脸通红。再一想今日慕容铮将紫鹃叫过去,定然就是为了问着荷包的事情,只觉得慕容铮竟然不相信自己,心中万分委屈,将手中的荷包拿起来便想要从针线笸箩中找了剪子将这荷包给绞了。
紫鹃见黛玉忽然变了脸色,便知道不好,及至黛玉将针线笸箩中的剪子拿出来,便知道要糟,连忙将黛玉的手紧紧抓住急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当日里做这个荷包的时候姑娘可是用尽了心力的,这会子何苦这样呢。”
青韵橙意听见屋子里的动静也连忙掀了帘子进来,便看见黛玉满脸的泪水,手中拿着剪子便要去将那荷包绞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上前拉着黛玉。几人劝的劝说的说,总算是将黛玉劝住了,但黛玉仍旧是抽抽噎噎地哭。
紫鹃连忙跪下哭道:“今日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错,姑娘若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地方,只管骂奴婢就是,若是为了奴婢坏了姑娘和慕容公子的情分,奴婢是万死莫赎了。”
黛玉哽咽着说道:“我自生我的气,与你有什么相干!既然他不信我,我还要这样念着他不成,何苦呢!”一面说着一面哭,两颊上也是通红,泪水挂在腮边摇摇欲坠,甚是惹人怜爱。
紫鹃原也是个聪明人,听见这话细细一想便明白了。青韵橙意对今日的事情原就是莫名其妙,听见黛玉的话,方才明白了是黛玉和慕容铮闹别扭了。又转头见床上放着的荷包,便认出了是当日黛玉绣了准备送给慕容铮的。
紫鹃连忙起身和青韵橙意两人一起将黛玉扶到榻上坐着,紫鹃看着黛玉叹道:“姑娘这是多心了。这东西是宝姑娘拿给慕容公子的,想必还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慕容公子问一问也是应该的,若是不问,倒是不正常了。再者说了,慕容公子原和我说让我不要叫姑娘知道,为的就是怕姑娘知道之后伤心。姑娘若是就为了这个和慕容公子生分了,这倒是我的罪过了。”
青韵和橙意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一向自持的黛玉哭成这样,知道黛玉着实是将慕容铮放在了心尖上。
橙意连忙劝道:“姑娘,紫鹃说的是呢,那薛姑娘将这荷包送到慕容公子手中,用意便是让姑娘和慕容公子生嫌隙,姑娘若是当真和慕容公子生分了,岂不是让那薛姑娘得意了?”
紫鹃也在旁边劝道:“是啊,姑娘,慕容公子原是好意,若是姑娘生气了,倒是不值得了。”
黛玉原就是一时之气,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慢慢想着这些事情,也知道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便慢慢将心情平复下来。
三人间黛玉脸上的委屈气氛之色渐渐消退,方才松了一口气。见黛玉哭得累了,便服侍着黛玉歇下,方才出门去。请记住我们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