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王有文靠着天生扛鼎的神力,在生他养他的一亩三分地已是无人能敌,便产生了闯荡江湖,去看看天下之大的念头。”
“可是啊,一入江湖深似海,君不见有多少意气与风流都被江湖风浪拍翻!”
“纵然是武帝少年时,仅凭着一身蛮力涉足了江湖,也没逃过挫折,很快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他惹上了一位江湖帮派的少主。”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帮派里的长老出手打败了初入江湖的少年郎,还想要斩草除根取其性命。”
“江湖少年虽然侥幸逃出生天,但后续遭到这一帮派的追杀,为了活命不得不踏上了一段逃亡之旅。”
“逃亡之中多有麻烦,少年处处碰壁,就连武道修为也没能顺利突破,接连打击之下,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闯荡出个名堂。”
“天地广袤,或许自己也不过是泛泛之辈,应当回家种地,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说书先生在搭起来的小台子上说着武帝王有文少年初入江湖处处碰壁,有些失意,有些怀疑自我,想要回家种地的故事。
台下的徐年已经不是那个才离开山村的懵懂少年。
这段故事的后文他早就听过了。
之后初入江湖的王姓少年偶遇红颜知己重拾信心,然后靠着惊人毅力苦修突破之后,先打败了帮派长老再战胜帮主,逼得帮派少主跪下道歉。
再之后就是一步步崛起,逐渐从江湖少年变为武帝的传奇经历了。
非常励志。
一壶单枞鸟嘴茶是八文钱,徐年手掌一翻,已经有八枚铜钱从云水玉佩转移到他掌心之中:“虽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徐承魂魄不全这秘密确实有些意思,值得琢磨一下,也难为你自己都在危险之中却还来给我报信了,多谢。”
司晓楠赶忙拱手:“徐前辈言重了,之前在有鹿书院的修身林里,我不知道徐前辈与我师父有旧,多有冒犯之处,只要徐前辈不计较就好。”
徐年把这八枚铜板放在桌上,哦了一声笑道:“要是我与白前辈无旧,你就不在乎了吗?”
司晓楠没有打马虎眼,直言道:“非亲非故非同道,那就是各自有各自的目的,既然碰上了,当然是各凭本事,手底下见真章了。”
徐年微微点了点头,没在站上道德至高点居高临下地抨击一下盗首徒弟的是非观。
本就不是个太平盛世,又不立志当圣人。
这样的观点能有什么错呢?
天下熙攘,利来利往,谁能比谁高尚。
徐年站起身准备喊小二过来收茶水钱,但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先问道:“魂魄之秘极为复杂,巫道修行者虽然说是最擅长操弄魂魄,但也只是相对而已,就算是六品境的巫师想要窥探出一个人魂魄的虚虚实实,也不是简单打几个照面就行了。”
“我如果没看走眼,你应该是武夫,还是说你不止修了武道,只是藏得很深?总之……你是怎么看出徐承魂魄残缺的呢?是白前辈的独门秘法吗?”
徐年说完,随和地笑了笑,示意司晓楠不用紧张:“我只是好奇一问,如果牵涉到了什么不便说与人听的秘密,你也不用回答我,就当我是自言自语就行。”
司晓楠沉吟片刻,拱了拱手说道:“谢谢徐前辈体谅,这确实是我的一个秘密,不过不是师傅教的什么秘法,只是……嗯,徐前辈可以当成是我的天赋。”
天赋。
禀受于天,与生俱来。
就像是陈家谪仙陈沐婉的生而吐纳且先天开一窍,就像朱楼大楼主宁婧天生无漏的气血,就像道一宗天下行走吕盼天生与天地大道合鸣。
这都是不得了的天赋。
其实徐年的仙灵根和灵光一闪也同样是极不得了的天赋,只不过他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而已。
“徐前辈,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再见。”
徐年转头喊不远处正在擦拭桌椅表面的小二来收茶水钱,忽然眉头一动,再回头时果然已经看不见盗首徒弟的身影了。
该说不愧是盗首的徒弟吗?
转头一句话的功夫,人就已经不见了。
徐年哑然失笑,离开茶楼启程回百槐堂,不过刚走进百槐堂所在的重林街,便有一道独臂身影从街旁的凉茶铺子里走了出来。
来到徐年的面前。
镇国公府的老仆,曹哲思。
徐年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还没说话呢。
曹哲思倒是先弯腰鞠了一躬,态度不能说不恭敬。
徐年眯起的眼睛没有就此舒缓开来,淡淡地问道:“镇国公府的大人物在这里等我,不会是因为我在陈大将军府里对曹大人出手,曹大人要拦下我问罪吧?”
“在下不过是镇国公府一介老奴,并非是什么大人物,更不敢在真人面前称大人……”
曹哲思抬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