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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薄酒微酣(1 / 2)

颐殊

这次完美复刻了上次的表演。将他推入房中,隔壁就响起交媾的声音。是我安排的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制造噪音,掩盖交谈内容。

关键词似乎是“黄栋安”“谋反”,只要一提立马就会被椎史一刀送上西天。

覃翡玉霎时脸颊泛起红晕,面带羞赧之色,他问姑娘这是作何意。

我说自那日一别后,我对公子念念不忘,情难自已,欲火焚身……

当我越靠越近,他眼中越来越惶惶,忽然一定:“我们……是不是见过?”

与前一个梦境不同的是,刚才在他开门时,见到我的第一反应:“你是?”

这个梦境,来到的是庞府灭门的翌日,从尤庄逃出来就故技重施找上赵勐获。摔断腿后我让赵勐获不要把我养在赵府,在外面找了处住宅。

我说:“公子终于想起来了。”

他纠结一阵,遂放弃:“你为何那样不辞而别?”

这都不是要紧事,我道:“我在太傅府上见过你,你来为太傅治病,太傅病重,或许有内幕,我想知道一些有关他的事,特来询问公子。”

“他……他的确跟我说过一些话。”迟疑半晌。

“说什么?”我再靠近一步。

他蹙眉,“我没见过你。”又稍一愣神,“除了上次。”

怎么,我还是撬不开他的嘴是么。

但若花时间与之相处到他彻底放下戒心,不知道要多久。

我说:“既有过肌肤之亲,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告诉我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好似突受点拨,他啧道:“你来上我的床就是为了这个?”

他按住眉心笑了两声:“……怪不得如此行事,原是我被盯上了啊。”

我决定铤而走险:“我有身孕了。”

他动作僵住,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知道他可能来捉我手腕号脉,我把手藏在背后,脚步后撤提防着。

他刚踏出一步,我说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叫人,他不再走。

随后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枚柳叶刃。

覃翡玉要杀我?他要杀我?

我不可理解,不敢相信。

“本来有所愧疚,打算负起责任,以余生赎罪。”他慢吞吞道,“但你既然是带着恶意来的,那么我杀了你,我的罪就不存在了。”

他为此决意杀人?这真的是他?

“肚子剖开来看看,不会很疼的。”他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剂,冷漠道:“我这人最讨厌别人逼迫,若有威胁,一方面是毁灭这个因素,另一方面,验证是否有无。”

“你可以不认……”

“一想到这世上有我不爱之人,生下不被期待降生的孩子,绑架我,勒索我,就觉得恶心。”他好整以暇取出麻织手套戴上,“反正他也没有双亲的爱,来这世上只有受苦,一起带走吧……也不会很疼。”

-

椎史破门而入,门扇哐当一声:“颐殊姑娘,我家主子请你去一趟。”

覃翡玉怔忡,他看向我:“他叫你什么?”但我来不及回答他,就被椎史压着离开。

尹辗的人马就在附近,他坐在对面茶楼的雅间,不紧不慢沏一壶茶。

我被推攘进去,跪在他跟前,他也不看我:“猜到你不会是清白之身,原以为那个人是赵勐获,没想到是翡玉公子。你眼光不错。”

他把倒好的茶放到一边,“可是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他也不像支付得起。”

我垂首不语,攥着裙边,想如何死上一回。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胆大包天冒犯冲撞他两句,应当不难。

“既然不干净,这么主动爬男人的床,那就丢进青楼吧。”

我猛地抬头看他,向前膝行一步,把手放到他的腿上,拉下肩头衣物:“尹大人您呢?您不想爽一下吗?”

他拔出长剑,架在我的颈间,我往后跌坐,看着剑刃,呼吸心跳加快。

他怎么不杀我?犹豫什么,就这犹豫一下知道我要受多大的折磨吗?

尽管已经死过很多次,对死亡的恐惧这种生理反应还是无法避免,他迟迟不下手,给身体充分的时间反应,就不自觉窒息,僵硬,颤抖起来。我还是喜欢出其不意一点的。

他目光微寒:“把这一套留到陛下面前表现,就不杀你,懂吗?”

我颤颤巍巍说是,他把剑收起来,命人带我出去。

走出不远,忽然听见一声动静极大的巨响。

接着是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被扔下楼的是覃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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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砸到地面那下,可能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

我不敢回头看,等被送到赵府,浑身都是湿冷僵硬,四肢发麻的。

赵勐获并不关心覃翡玉坠楼一事,他只关心我去了哪里,不断询问美人有没有事。对他来说,覃翡玉的遭遇惨绝人寰,但于他不过是换个医客入府,仅此而已。

尤庄的事情,我又回想起了七夫人,和杀害她的凶手。我骗了覃翡玉,那时我对他的怀疑、愤怒、厌恶到极致,所以告诉他七夫人是大夫人所杀。

尤琰花虐杀七夫人,大夫人就在房间里大叫,掩盖声音,与我所采取的策略相似。十几年来尤琰花杀死尤氏男丁,她皆如此。尹辗利用尤琰花的心魔,愧疚,屠杀尤氏。

大夫人真正的遗书被尹辗烧了,真相就此掩埋。

却没想有天会害死覃翡玉,死得也不明不白。

关于黄栋安我只能旁敲侧击从赵勐获这里获取消息,但他是个老狐狸,三言两语绕过去了。我就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以显得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的好奇。

终于有一日,喝了两壶酒以后,他讲道:“黄栋安啊,打完仗迟迟不发散兵众,还一直接近玦城,在附近驻扎营地,搞得圣上神经紧张。派了四五拨人马去叫他解散兵众,离开玦十里以外,他充耳不闻,这会儿还在接近。”

“他为何不让将士们散了,过来干嘛?”我剥一粒葡萄喂到他嘴里。

“谁知道呢?”他枕在我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若是要反,朝堂上一群老家伙指天发誓为他担保绝无谋反之心,他若是不反,怎么能不听圣旨?”

我还想问点什么,但赵勐获已经闭上眼睛,俨然不会再多说了。

我对赵勐获哭道:“奴家的父亲生病了。”

这是曲蔚然编造的,他心急如焚,想了个这么蹩脚的招,但他不知道我已经被从宁府带走了,所以消息通知到了宁府。

他看着我哭哭啼啼,心疼不已,“不哭不哭,等见了陛下,册封为妃,就叫圣上下一道旨,将其接来玦城看病,找全天下的名医给他看。”

我说我想见宁府二公子,“劳烦他来一趟,奴家才好放心。”

“颐殊?”宁诸看到我不敢相认,“日丑脸,夜美人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我说你看看外面,现在是白天。

可能是脸看着不一样,人也不亲了,他垂眼冷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黄栋安带兵驻扎玦城附近,不肯解散兵众,甚至不惜违抗圣旨,到底是为什么?”

他道:“黄将军说不慰劳奖赏,不施恩泽,就不能赢得民心,坚持要陛下施以恩泽,惠及各众将士兵卒。”

竟然是这样。要赏吗?

“圣上一开始没有恩赐赏银吗?”

“可能赏了吧,被奸臣贪官吞了,再经地方官员,到这些兵众手里的寥寥无几。黄将军或许是看不下去才出此下策。圣上被掩了耳目,以为黄栋安是给了还要,人心不足蛇吞象,气恼不已,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这岂止是下策,这简直是下下策,不管如何,他目的有没有达到,是不是真的要反,都给皇帝心中种下了谋逆的种子,以后一有异动皇帝必会怀疑他,且会忌惮,想着怎样让他释权除掉了好。只要有黄栋安,就有后顾之忧,一日不能安稳入睡。

后来,至宫廷祝寿的前一日,赵勐获的姬妾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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