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点了两份豆腐脑,正喝着呢,手机响了,是邹团长打过来的:“小肖啊,都找你呢,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人呢?你在哪?”
“我在外头吃东西呢。”
“吃什么东西呀,不是提前跟你说了,演出完了以后咱们一起聚个餐么,赶紧过来吧,就差你了。”
他们演出之前,邹孟时确实跟大家伙提过,说长平乡政府的人请他们吃饭,不过有几个女同志说不去了,肖遥作为新人,政府会餐不敢缺席,就答应了要去的。他只好把周思语送到周海荣身边去,没想到给周海荣打了个电话,发现周海荣就在那场饭局上呢。
肖遥只好带着周思语一起过去了,大家伙都才刚坐下,还剩下几个空位,邹团长旁边有俩,钱总身边有一个,周海荣身边也有一个,他稍微想了一下,便坐到了邹团长旁边,没想到屁股还没落座,就听周海荣说:“你喝酒么?”
肖遥以为他要给自己酒杯,忙摇手说:“我不喝。”
“不喝就别往那地儿坐,坐我这边吧,专给你留的。”
主客旁边的座位,一般都是给陪酒的坐的。肖遥还不懂这些规矩,也不知道周海荣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仔细一想,自己一个新人坐在团长身边是不合适,而且这位置他如果合适坐,邹团长早就发话了,如今却只笑呵呵地看着他,他便站了起来,钱总招手:“小肖,坐这儿。”
肖遥笑着挪到周海荣身边说:“我坐这就行。”
钱总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他身边的一个老总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周海荣笑眯眯地对他说:“我妹呢?”
“你还好意思问,思语那么小,就把她扔外头,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吃饭?”
“她不是跟着你的么,跟着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海荣说,“她现在在哪?”
“我把她给我同事了,在女桌那边。”
周海荣就帮他拆了一次性的餐具,拎起茶壶,又给涮了一遍。
“怎么,周少也认识小肖?”钱总笑着问。
“老朋友。”周海荣说。
肖遥就发现,这里的老总,很多都是认识周海荣,至少是听说过他名字的,所以他和这些人遇见了以后,才能一起过来吃饭,但对于他和周海荣的关系,却没人知道。看来他和周海荣的事,没出圈。
也是,他就是跳了江,也不过是个无名氏。
钱总的目标不在周海荣身上,也懒得跟他深聊,在座的除了富商和政府官员,便是他们艺术团的男演员,饭桌上自然谈的最多的也是他们这次表演。钱总挨个夸了一遍,最后话就落在了肖遥身上,说:“后生可畏啊,沈老师的眼光真是没得挑。”
晚会上的节目演来演去就那些东西,歌舞相声都是寻常,乾旦确实不多见,物以稀为贵,大家伙都对肖遥的表演印象最为深刻,一屋子火力都对准肖遥,问他一些乾旦的现状啦,沈星之的情况他,还有他学艺的情况:“小伙子,乾旦是我们国家的戏曲传统,如今这行业越来越式微,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扛大旗啊。”
“来来来,”钱总举杯,“小肖啊,我跟你喝一个,今天的表演,是真好。以后继续努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肖遥还没说话,周海荣就笑着举起酒杯:“钱总的酒,按说我们作为晚辈的,不能不喝,不过我这弟弟嗓子金贵,不能喝酒。这样,我替他干了。”
他说完不等钱总说话,就仰头把那杯酒干了。
周海荣在饭局上非常能说会道,他也爱喝酒,没多久就喝的脸红脖子粗的。肖遥作为新人,基本不问他他就不说话,老老实实在旁边只顾着吃,期间有人跟他喝酒,周海荣都替他挡了。
肖遥觉得做周海荣的对象是一件很苦逼的事,但是做周海荣的朋友,还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鉴于周海荣在饭局上对他多有照顾,肖遥便对周海荣和蔼了许多,小声叮嘱他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