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融听后,愣了一下,随即,也想起来这一重顾虑。当初他一口否决顾嘉便是因为这个。
顾将军府、承恩侯府、定远侯府、惠和长公主府、张尚书府这些统统都不合适。这般一想,整个京城,似乎,也没几个合适的人了
谢嘉语见自家大哥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道:所以啊,大哥,这事儿不急。
没曾想,谢嘉语话音刚落,便被谢嘉融打断了:怎么不急?虽然有那么多的相熟人家,但这些年后起之秀、寒门子弟也有不少,再说了,马上就要到年底了,进京述职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些人家也可以相看相看。对了,开了春还有春闱,到时候让皇上留意一下,看看那些个状元郎探花郎里面有没有还未成亲的长得好的
谢嘉融越说越是兴奋,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大群可供他挑选的儿郎。
还有,让黎氏多带着你去各家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如今白氏也生产了,过了年也能出门了,你们年纪相仿,兴许她也认识不少
谢嘉语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在她大哥眼中,仿佛那些个世家子弟都像是被挑选的大白菜一般。
从书房出来之后,谢嘉语才发现,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原本被东北风刮得干干净净的青石砖上,如今却像是敷上了一层霜糖。不远处的光秃秃的树上,也像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罩衫,显得没那般凄清了。
看着这般景象,谢嘉语抬步往内院走去。站在一旁的春桃适时的提醒道:姑娘,慢些走,地上下了雪,有些滑。
嗯。
还没刚走几步,就远远的看到了夏桑急匆匆赶过来的身影,走近了才发现,她手中拿着一把伞和一件白色的斗篷。看到谢嘉语之后,便把斗篷递给了春桃,自己撑开了伞,打在了谢嘉语的头上。
而春桃也赶紧把斗篷给谢嘉语披上了。
撑好伞之后,夏桑道:奴婢在屋里做小姐的肚兜,哪知一抬头竟然发现外面落了雪珠子,想到小姐兴许忘了带伞,便赶紧赶过来。没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谢嘉语笑着道:不晚不晚,你若是不送过来,我都想淋着雪走回去了。春桃刚刚还说了我许久了。
夏桑和春桃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小姐可不能任性,天气这般冷,万一染上了风寒就没个好的时候。你看冬雨,这都半个多月了,才好了起来。
主仆几个人说着话,很快便回到了芷柔院。一进门,秋叶和冬雨便开始给她拿下来斗篷,递过来热茶。
坐在榻上,看着屋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谢嘉语想,不知道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还能过多久。
虽然谢嘉融跟谢嘉语提过几次关于相看人家的事情,但谢嘉语已经习惯了,往往说了之后就没了下文。结果这一次,许是第四代的出生给谢嘉融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又许是马上就到年底了,翻了年谢嘉语就十七岁了。这一次,谢嘉融格外的认真。
过了三五日,便通知谢嘉语去相看。
不过,谢嘉融非常有分寸,他从先前那些个有意接亲的人家筛选了一遍,选出来其中一个,打听了一下这人的风评。随后,又让小厮去跟踪,得知了他的去向之后,立马通知谢嘉语去附近看看。
看着张平着急的模样,谢嘉语今日本不想出门在家窝着的,但想到自家大哥那日的话,只好换上衣裳,跟着张平出去了。
到了之后,看了一眼正在茶馆跟人聊天喝茶的男子,觉得似是有些熟悉,想必,之前也见过。不过,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那人的眼睛太过灵活了,时不时的瞧瞧这边看看那边的,让人败了好感。
这人是哪家的?谢嘉语问道。
张平道:这是鸿胪寺少卿黄大人家的公子,今年十六岁。黄大人对子孙管教的比较严格,至今仍未有通房侍妾。
黄大人?好像是黄太医的侄子还是堂侄子来着。
不过,这不就是跟赵氏关系极好的那个人家吗?怪不得感觉对面那人也似是在哪里见过,那不就是谢思兰的表哥么。看来黄大人家跟赵家关系不错啊。
只是,这人没有通房侍妾这就有些意思了。
想到这里,谢嘉语看了看今日带过来的顾星和夏桑,转头跟夏桑耳语了几句,夏桑立马就去做了。
接着,张平便看到夏桑故意走到了那位黄公子的面前,状似不小心跌倒在地,还拿着帕子拂过了黄公子的手。原本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接下来,看着黄公子看夏桑的色眯眯的眼神,他便知道,这个黄公子,恐怕凉了。
一刻钟后,一行人回了府。
不用谢嘉语多说什么,张平立马就把黄公子的表现报给谢嘉融听了。谢嘉融听后,气得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心里直骂黄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黄老大人竟然敢骗他!果然这些人没口子夸自家子孙的话不能听不能信,得亲眼见了才是真的!
接下来,谢嘉融没再找谢嘉语出去相看。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死了心,而是因为他寻找的更加慎重了。
很快,他又找出来一个,这一次,可是相看了许久才报给谢嘉语听的。正好,接下来有个机会,不用特意去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