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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天空传来惊雷。

苏晓站到窗前,望着广阔阴暗的天空。天空中黑色的流云翻滚,一道道闪电忽隐忽现,一声声巨响随后而来。那巨大的声响像天神震怒,宣示着酝酿许久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苏晓想象着这将是一场怎样的暴风雨,想象着它将怎样搅动秩序。她有一种预感,随着这暴风雨的来临,她的人生命运也随之迎来巨变……

第十二章

鹏城是一座年轻,美丽,充满激情的大都市。

它的北部是山地,南部临海,有着漫长的美丽的海岸线。在这山海之间,有一块东西向的狭长平原。这片不算太大的平原便是这座城市的最繁华之处。这里高楼林立,无数的建筑奇迹矗立其中,代表着人类的欲望和雄心。

在这些数不清的擎天巨兽之中,有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它北面靠山,南面临街。二十楼一间南向的办公室内,一个男人正在用笔记本电脑与网络彼端的某个人聊着天。

“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神。”对方如是说。

“:)”他熟练地敲出这个表情。

“下次出差过来,我们还要见面。”

他以一个暧昧不清的“嗯”结束了对话。

对深陷情网的女人而言,爱人若即若离的态度是最大的折磨。她们因此患得患失,恨不能倾尽所有以求得对方明确的回应。这就是一种情感的饥饿营销。他丰富的情史以及良好的头脑使他深谙此道并挥洒自如。

想到这里,他满意地向后方靠去。宽大的办公椅轻松地接纳了他一百六十厘米的瘦小身躯。

“第四个。”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数字,眼中闪过一丝歹毒的快意。

那个在网络彼端称他为“神”的女人,是他这半年来联系上的第四个前任女友。和其他三位前女友一样,这第四位也是他当初甩掉的。现在,他常借出差的机会,与这些异地的前任们约会,享受着一种莫名的虚荣与刺激。

然而,他需要的仅仅是这些吗?

思及此处,他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一面玻璃墙前。这面玻璃墙将他独立的小公办室与普通员工分开。他常常站在这玻璃墙前,以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态望着墙外忙碌的员工。员工们几乎都是年轻男性,正在电脑前敲着代码。

他注视着他们,想起了自己——

他叫程明远,今年三十二岁。出生于某中部大省的一个农民家庭,上面有两个姐姐。祖辈都是农民,一家子以种田为生。

基因的特性与营养的匮乏,使得姐弟三人的身高都没能超过一百六十厘米。两个姐姐虽然个子不高,但身体壮实。而程明远不但个子矮小,还分外瘦弱。由于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又占据着出生顺序的优势,因而他格外任性。那股子拧劲一旦发作,天皇老子都劝不动。

然而,这些远不是程明远童年经验中最精彩的部份。

程明远的母亲是一位传统的农村妇女。老实,本分,任劳任怨。父亲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他暴躁,易怒,一点不痛快就大发雷霆。远嫁而来的妻子就是他最好的发泄对象。他有点不痛快就打她,随手拿起什么就拿什么打,丝毫不顾忌这种暴行会对孩子造成什么影响。他完全没有“家暴”的概念。在那个年代,那个落后的小山村,重男轻女是一种集体潜意识。

程明远是看着父亲打母亲长大的。

刚开始,程明远也想阻止父亲的暴行。但当他看到姐姐们劝阻反而遭到父亲的殴打时,他退缩了。再加上母亲总是百般忍耐,他怒其不争,渐渐放弃了劝和的念头。在无数次的父亲殴打母亲的情节中,程明远从开始的悲愤交加,变成后来的冷眼旁观,仿佛那施暴与受害的并不是自己的父母。他甚至在心里祈祷他们快点完事。这种心态,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寒心。

“弟弟,你去劝劝爸爸吧!他不能再这么打妈妈了!”

有一次,父亲又把母亲打得鼻青脸肿,家中一片狼藉。程明远不堪其扰跑了出来,被随后赶来的姐姐们找到。

“爸爸疼你,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孩,你说话肯定管用。”

姐姐们说这些话时满眼泪水。程明远不为所动,闷声不吭地坐在田埂上。时值深秋,稻田早已干涸,田埂上都是枯草。夏季丰美的青草此时已衰败不堪,顺从地被人踩在脚下,默默地等待春天的到来。到时候,一点点雨水又可以让它们重新生长。

程明远想到了母亲。

善于忍耐且生命力顽强的母亲就像这野草,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雨露。所以,母亲不会死,她的不反抗也正说明她扛得住。如此一来,他又何必多事?何必用他瘦小的身躯去对抗父亲的暴行?父亲虽然个头矮小但身体壮实。他手中的棍棒要是朝他挥舞下来,他那瘦小的骨架恐怕要支离破碎——父亲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姐姐们看着不发一语的程明远,知道她们是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弟弟了。无奈之下,她们只好回到家中和母亲一起挨打。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她们出嫁。

在她们初中学毕业时,父亲以照顾家庭为由让她们全部弃学回家务农。而程明远每天放学回家,基本上只用读书做功课。当姐姐们长到十八和二十岁时,她们被父亲嫁到了或近或远的农村。她们的彩礼被用作程明远今后的上学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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