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给老师之后,程欢觉得自己可以就地埋了。
“1点了,不睡觉吗?”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程欢这才发现四周已经一片漆黑了。
她甚至都没记得起打开忠心耿耿的小台灯,黑夜里只有她的电脑屏幕发出荧荧的光亮。
又过了几天,老师私信说要跟她聊聊。
收到消息的时候程欢正在切换浏览八卦的软件,突然手指就僵住了。
可见老师脾气再好,对她这样的浑水摸鱼也不能放任自流。
程欢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一直到眼睛都亮闪闪的。
要去见老师那天晚上,程欢特意从床上起来收拾了收拾,化了个淡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憔悴枯槁的女鬼了。临走之前,她从柜子里拿出钱包,翻出了个几枚硬币揣在兜里。
程欢本来还想把自己的论文框架好好“研究”一下,但是看了几行就看不下去了。
这全是她copy过来胡乱改了几句话顶上的,而且整个就是一个大杂烩,估计老师看的时候心里也直嘀咕,怎么看不懂这孩子想表达什么。
程欢:老师这真不怪你。连我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可以毫无逻辑可言。
路上有二胡声传达耳边,哀婉凄凉,很符合程欢的心境和此时的处境。
于是被程欢攥在手里的宁乐,就眼睁睁看着程欢面露种种复杂的难以言表的神情(矫情)盯着拉二胡的大爷看了一会,慢慢踱过去给大爷放了几个硬币。
宁乐想:果然是临时抱佛脚一把好手,马上要见老师了才想起来积德行善,会不会有点晚啊。
他看了一圈,才发现大爷没有放二维码。大概是年纪大了不会操作。
他活这么大第一次生出些许惭愧的情绪来。
程欢去了老师办公室,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她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老师一次性叫了好几个同学。也是,老师平时那么忙,怎么可能有时间跟她一对一教育呢?
程欢一出现,就面对了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
虽然总共也没几个同学,办公室里其余老师更是一直看着电脑在忙工作,根本就没有任何关注度。连同学看她也不过是条件性反射罢了。
但是每次一面对这种聚集性视线,她个社恐患者总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自己缺点无所遁形,全都争先恐后地给人一览无余,于是浑身上下都无所适从。
她缩了缩脖子,头低下来,盯着地面如蚊子般呢喃了一声:“老师好。”
不过好在老师听见了。老师心宽体胖,平时总是乐呵呵的,这时候笑眯眯地问她:“是程欢同学吗?”
程欢诧异于老师竟然记得她的名字,这时候傻傻地点头。“嗯。”
“就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