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手都哆嗦了,“啪”的一声摔了纸笔,拎着书包起身走人。
周楚屹趴在桌子上,忍笑忍得腮帮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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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悠一走,气氛反而轻松很多,周楚屹没事找事,又向时小多问了几个单词的读音,然后就着暖洋洋的黄昏暮色睡了过去。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落笔写字的细碎声响,时小多将一张小字条推到季星临面前。季星临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疑惑,然后将字条展开,上面写着:
那道题我会做的,只是不想给李悠讲。你要不要听?我给你讲!
季星临情商不及格,缺乏情感共鸣,怼起人来不留情面,但是他足够聪明,并且敏锐。他能感受到一些细小的情绪在蔓延,给他温暖,让他心安。
很久以后季星临才知道,那种细小且微妙的东西,叫“偏爱”。
如果说,爱是温柔,那么,偏爱就是只待一人温柔。
尽管季星临在数学和物理上拿过的奖杯能塞满一个柜子,可他还是由着时小多把整张卷子都给他讲了一遍。时小多的解题思路不够简洁,有些啰唆,季星临想出声提醒,又忍住了。
既然要装学渣,那就装到底吧,装到一半撂挑子算怎么回事!
时小多有个坏习惯——咬笔。发呆时咬,思考时咬,讲题时思路断了,也要咬一咬。之前隔着手机屏幕,季星临没办法,如今肩并肩坐着,他直接上手掐住了时小多的下巴,拇指印在时小多的唇上,低斥:“不许咬笔!你五行缺聚氯乙烯?”
时小多的思绪还绕在题目上,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嘴唇扫过季星临指尖。
极轻的一碰,两个人同时愣住。
时间缓慢流淌,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快门声,季星临迅速收回手。时小多转头看过去,鹿溪手上拿着手机,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歉疚道:“不好意思,忘记静音了,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鹿溪脚底抹油。
时小多立即跟过去,将她堵在过道中央的石柱后。
这是个死角,季星临的视线被石柱阻挡,没能看见时小多拉着鹿溪的胳膊,脸埋在鹿溪的胸口,踩了电门似的乱扑腾。
“我我我……我干了什么啊!”时小多脸红得要爆炸,“太丢人了!”
“小帅哥秀色可餐,我要是你,我就扑过去,”鹿溪挑了挑时小多的下巴,坏笑着,“咬他一口!”
时小多顺着鹿溪的话茬幻想了一下,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重新埋回到鹿溪胸口,闷声道:“斑比,你介不介意我把鼻涕蹭在你衣服上?”
鹿溪叼着棒棒糖:“你介不介意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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