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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无梦到晨晓,贺烨醒来时窗外仍然一片漆黑,只听得北风呼啸,似有冷雨滴沥,而怀中女子睡得仍然沉稳,呼吸绵长,想到领军伏击时的亢奋,战场上金戈铁马杀声震天,与此刻的安逸静谧恍然隔世,他原以为自己更加向往前者的激昂酣畅,分明意识到此刻却也让他沉迷,因为心头从未如此安稳踏实,越发理解获胜之后,与将士共庆,那些拼杀时一往无前的勇士们,酒酣耳热之际,却有许多并非畅想将来衣锦还乡荣华富贵,而是怀念家人妻小,但盼团圆。

家。

贺烨轻移手掌,覆上十一娘无知无觉的手背,稍稍握紧,大是安慰在他怀里熟睡的妻子,一点没感觉到冬夜寒凉。

到了现在,他仿佛也能体会自古文人墨客,为何屡屡抒发游子思家的情怀,原来念家,无非思人,自兄长逝后,他又重新拥有了家人。

一时又想起那时,自己因为与她同床共枕却能安然入睡不胜惊惶,实在好笑。

原来那时,就已对她全心信任了,因为毫无防备,不由自主便放下周身警慎,也难怪会对她动情了,因为她是第一个,纵然如此接近,也能让他轻松安稳的人。

尽管贪图此时此刻的温馨静好,贺烨到底还是没有放纵自己,悄悄起身,穿衣时不慎牵动腰上伤口,让他一蹙眉头。

看来是真没法操练剑术了。

床上女子仍然酣睡未醒,贺烨却已经推门而出,往他那间书房,静坐调息。

第871章承德五年

秦霁既知晋王回府,当然料到铭州之危已经解除,等了几日,果然听说喜讯,极想去问殿下过程,奈何不能接近,也只好寻江迂打听一番,江迂哪里会与她多废口舌,无非应酬道:老奴也没跟去广阳,殿下又非多话之人,并不知道详情,反倒是听王妃提起,就这一、二日,秦将军会护送铭州百姓来晋阳,似乎还要负责排察有无佃作,总得盘桓过了正月,孺人若好奇,何不等秦将军来了再问。

一转身,江迂便回过神来,自责不已:我只为自己脱身,一时口快,要遇了巧,孺人去见秦八郎时正巧碰见的是殿下佯装,岂不又得烦扰到殿下?

而秦霁,虽然晓得贺烨有时会去军中,然而却并不知道秦八郎原来是他的替身,只以为殿下即便到广阳,也是为了督战布署,武威侯父子两人虽然知情,却被秦明一再提醒,此等秘要关系殿下生死、大业成败,万万不能泄露,就算对自家人也是如此,否则就算没有造成任何恶果,一旦被殿下察觉,岂不怪罪武威侯府行事不慎?更是提议,由他将与秦霁通信的事务一手垄断。

武威侯再怎么疼爱孙女,论及寄望,当然不可能越过长孙,又兼涉及关系大局之事,这时还没有糊涂透顶,多以长孙意见为主,知道秦霁如今在晋王府一切安好也就罢了,所以晋王才是真正青面少将的事,秦霁一直被瞒在鼓里。

她认真以为秦八郎是祖父亲卫,因骁勇善战,被祖父认为义子,虽说对这位威慑北辽军却从不以真面示人的叔父大是好奇,心中却也有几分不以为然。

毕竟又非真正的秦门子弟,不过比普通属从略有区别,也高贵不到哪里去,需知有些人家的所谓义子,与家奴无异,只是名头上好听些罢了。

不过她心怀企图,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待秦八郎终于抵达晋阳,入住晋王府,迫不及待便去探亲。

已经是除夕前日,不过这年因为铭州事故,王妃忽然间忙得难以分身,晋王殿下也只能表示支持,除夕宴格外草率地设在了章台园,并没有显得多么隆重,只是婷而病体初愈不宜操忙,一应事务便压了在秦霁肩头,让她难免忙乱,听闻秦八郎入住王府立即抽空去见,却一连两回被拒之门外,直到傍晚时才如愿,她心中未免有些不满,说话时更有些倨傲。

自听闻叔父将来晋阳,我便翘首以待,纵然因为庶务缠身,也抽出空来及时拜见,只不想叔父竟比我还要忙碌,大半日,倒是一直不得空闲。说完直视秦八郎,却见那冷冰冰的青铜面罩下,一双眼更加寒沉,似乎根本便不愿搭理她,这让自恃为侯府长孙女的秦霁越发郁怒,不由冷笑:叔父纵然也担负一些职责,可眼看明日便是除夕,总不至于今日便急着排察佃作吧,不知忙碌什么?

好半响,竟然才得一句回应:军务重要,岂能依节庆耽延?

秦霁被这一呛,脸色铁青,缓了几缓,方才压抑怒火:既如此,我也不耽搁叔父,我这里有封书信,烦请叔父转交大父。

缓缓一推,手里一个火漆密封的信函便至秦八郎面前。

我会转交无郁。

秦霁的眉毛便又立了起来:叔父难道没有听清,我是让叔父转交大父!

义父早有嘱令,家书来往,皆由无郁代管。

秦霁再度被呛,这回难捺怒气:我也知道,叔父自来太原,屡立功勋,可叔父也应当明白,若非武威侯府提携,你何尝有如此机遇?切勿自恃功劳,妄自尊大!

见秦八郎仍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秦霁气结,眼看这人不受威胁,竟然恨恨将那书信又拿了回来,拂袖而去。

她走得不见人影,秦八郎方才取下面具,露出的正是贺烨一张尤其冷竣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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