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毒为突厥人提供,东灜人并不知如何制作毒源,不过据那人交待,他们志能便潜入大周者人数不少,又有大周贵族容庇,方能轻易取得身凭,虽说此人拒绝透露容庇者,但承诺可以与我安东合作,助安东探人顺利安插进要害!
听了久安的报讯,久长舒了口气,虽说不能再利用疫毒兴风作浪,但也并非毫无收获,营州佃作要想打入要害不易,这也导致了佃作营多年以来并无太大建树,倘若能得志能便协助,对安东今后刺探敌情、激发动乱等行动当然有利。
不过久安接下来的话,却让久长大惊失色!
广阳志能便投放疫毒等处虽为这十人副着手安排,但拟定计划者却为十人首,那十人首既已降叛,只怕疫毒已为晋王妃起获,倘若晋王妃将疫毒投放关外水源
刘将军只怕便会中计!久长再也摁捺不住,决定知会刘洪元小心防范,然而因为两军对阵,他当然无法潜出苇泽关与刘洪元碰头,只好是,启用一直蛰潜的暗线了,这条暗线虽说是经过许多波折与努力才顺利安插进军中,为防暴露,轻易不可启用,然而一旦刘洪元兵败,不仅对久长等等而言为灭顶之灾,便是对安东时局也是莫大祸患,军中暗线虽然重要,可一时之间难有大用,在此生死攸关之际,久长也顾不得许多了。
是以这日,久长暗下与一员工役碰头,当然,他的一系列行动都在十一娘的监视下。
广阳工役皆为军户,怎么会混入佃作?十一娘得讯时,碧奴也在一旁,听闻后格外震惊。
苇泽关设置已久,然而于大周而言,直到幽燕失陷后才显得重要,在此之前管理难免疏松,此工役也不知潘博是多久前安插,他并非军户,却是军户赘婿,多年前便说服丈人活动打点,为他谋了一个役缺,声称如此一来也能帮衬家计,他任劳任怨,人缘甚好,眼下与工头、同僚许多交好,再无人疑他来历有异。十一娘既解说得如此详细,当然早就掌握了工役的真实身份,只她看着碧奴恍然大悟连连颔首的模样,却微微蹙眉。
提醒道:营州佃作此时必然要提醒刘洪元防范疫毒,然而区区一个工役,虽是军户,但也没有机会出关,他怎能做到将消息送给刘洪元呢?
碧奴这才发现纰漏之处,奈何百思不得其解。
军中,有内奸!十一娘断定道。
第1012章真是个大隐患
长久等等的暴露还得追溯到两年以前,功臣却并非一度深获潘博信任的裴子建,佃作的关键之处便是隐密,子建虽说一度获信,然而他并不隶属潘博佃作营队,当然不可能知道广阳的佃作安插情况,就连当初云空,子建也只是偶然间听闻了一个寺名,几经摸察才锁定云空。
而长久的暴露,其实正是因为此员工役,他虽成功打入匠作署,并靠着人缘良好,争取得押运这一美差押运一职虽难免奔波,然而对苇泽关而言,不过是从匠作署将兵器送去军营,来回不过半日时间,若非战时,往日实在清闲,不比得普通工役终日劳作,又因押运常与军差来往,难免会受请托军户之所以称为军户,一定是家中男丁有从军之人,例如这工役的丈人,从前便是军士,还当过队正,只因身负重伤,再不能征战,才让长子袭了军职,偏长子也战死了,家中再无男丁,唯有一个女儿,这才招了赘婿。
广阳部可不比云州部,在王进谷节度下早已无视大周军规,云州部若无战事,军士可在云州城内任意走动。广阳部的军士可没有这样的特权,尤其武威侯接手管治后,无论战时闲时,军士都必须留守关城及军营,而普通百姓,当然不能进入关城。
这样一来,军士明明与家眷相离不远,想要见面却不容易,反而要比隔着千山万水更加煎熬些,故而免不得请托押运役差,将一些自家腌制干果、咸菜,或者女眷们略尽心意的针线鞋袜,交军差代转。
广阳部虽严禁军士与家眷私传书信,然而却不能完全杜绝骨肉亲情,一应物品军差上交监察过目,倒也不理会这点程度的私授,各军差虽说严禁收受军户好处,不过他们同样都有父母妻小,推己由人,往常也不会拒绝此类琐碎事由,那么做为与军差直接交集的押运,就很受军户交好了,不乏热情款待,好吃好喝招呼。
这位赘婿自打谋了押运一职,人缘更比从前要好,他却也不骄不躁,照旧一副实诚模样,也从没行为过私通消息的可疑举动,奈何秦明是个警慎人,自从跟随父祖镇守苇泽关,第一件事即为着手排察奸细,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调察户籍来历,故而早就留意到赘婿虽是工役,并非军户子弟,也不是广阳人士,颇有些来历不明,对他格外关注。
两年前赘婿忽然谋调押运,秦明以为与其一贯任劳任怨从不拈轻避重的秉性不附,大动疑虑,从而注意到赘婿暗下与长久来往,将长久这位上线顺籐摸瓜出来,又确定长久暗下与一行商有私,尤其这回军事行动之前,长久与那行商密谋,秦明紧盯行商,果然发觉行商绕经别处往营州!
长久这条暗线便被秦明彻底明确为营州佃作,并上报晋王,贺烨嘱令按兵不动,暂时容忍。
此事十一娘本就知情,这时笃断道:此敌间忽谋押运一职,殿下与我皆疑其是为与某位军差联络方便,那么这名军差,必定也是营州安插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