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鹤声音闷闷,似乎有些难过。
他的名字中就带着一个鹤字,而且父亲之所以给他取这个字,正是因为他出生的那天,有鹤清鸣数声。
他见到这只鹤就觉得亲近,可惜鹤不愿与他结识。
陶眠一眼看穿小孩的心思,他塞给元鹤一只果子,甜的,然后转头教训仙鹤。
“小竹筒只是要跟你交个朋友,大鹅你在高贵什么?”
被强行认作大鹅的鹤:???
它承认自己欺负小孩是有点过分,但陶眠这样完全是无原则溺爱并且无理取闹的家长。
“就溺爱,你管得着么。”
小陶仙人用实力证明他不但溺爱他还叛逆。
白鹤气归气,但它也能感觉出来,这小孩和寻常孩子不大一样。
容易受到惊吓,被吓到要好久才能缓过来。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很多都没心没肺,但他一点都不一样。
眼前这个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其实很紧张这个小孩,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过来了。
白鹤忽而张了张嘴,翻译成人类的表情,就是露出奸诈算计的笑容。
它自以为拿捏住仙人的软肋,以为只要控制了这个小孩,就能控制仙人,进而掌握整座仙山。
到时候它要把咬它的那条蛇,在树上系个蝴蝶结。
当它如是阴险地想着阴谋诡计时,陶眠露出鄙夷的神情,并直截了当地拆穿它的苟且心思。
“你控制了山,竟然只想把蛇系蝴蝶结?没出息,瞧不起你。”
“……”
恰巧大蛇从窗子钻进来,它是过来催促陶眠做饭的,刚好听到人和鹤的对话。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它又一口叼住白鹤的伤腿。
也不吃,就是叼一下。
白鹤用翅膀啪啪抽它,气愤。
不吃别用嘴夹!
一言不合,又打起来。
黑蛇嘶嘶,白鹤嘎嘎。
陶眠一手一个,把缠斗在一起的蛇与鹤分开。
爪子和蛇脑袋都分开了,它们还要用翅膀和尾巴扇空气几巴掌。
“不许闹!谁闹今晚谁睡锅里!”
陶眠威胁二者,谁折腾今晚就炖了谁。
这才消停。
陶眠让仙鹤老老实实养伤,伤好了赶快飞走。
然后他带着小孩和蛇,离开了房间。
房门掩闭,桌面多了个果盘,里面盛放着种籽和浆果。
都是白鹤喜欢吃的。
屋内暖意浓浓,把深秋的风紧密隔绝在外。仙人嘴硬心软,终归是把这间干净舒适的客房,留给它一只鹤养伤。
鹤站在矮榻之上,把伤腿收起,睡意上涌,再加上之前奔波许久,疲累积攒,此刻的它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在临睡的上一刻,它心里想的还是……
这地方早晚有一天都会是我的,嘎嘎。
话尾嘎两声,以表决心。
就在隔壁屋的陶眠听见它的心声,嘲笑。
“瘸着一条腿,野心倒不小。”
元鹤躺在陶眠放置于窗边的一张木床上,很小,仅供一个人睡的。
他实在乏了,撑不住眼皮。陶眠见他困得厉害,就要他直接在这儿补一觉,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再回屋。
在陶眠的耐心陪伴和无限纵容下,元鹤与他相处时胆子大了许多,最起码他如今不会拒绝一些陶眠对他的好意。
他裹着被子睡觉,大蛇就在他脚边,盘成高高的一团。
它同样能听懂鹤憋在心里的话,在鹤说坏话时,恐怕只有它自己认为坏话不会被人听见。
其实陶眠和蛇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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