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清砚只是低头斯文地吃着菜,似乎并未太过关注这个八卦话题。
仿佛是感觉到了那抹若有若无的视线,她才下意识地抬起头,不经意与顾翰墨对视了两秒。
而后,两人又默契地错开视线。
容婼见顾翰墨不说话,忍不住更加直白地调侃他,“会长大人,你现在可是最被大家看好的新秀,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想法?”顾翰墨面上笑意不减,落落大方地回答,“我已有了动心的姑娘,此事自然与我无关了。”
“哦?”
这话一出,瞬间满桌的人都看向顾翰墨,眼里抑制不住好奇和八卦的神色。
就连柳清砚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容婼双眼闪闪发亮地催促道:“快说!是谁是谁?”
“唔……这个人就是……”顾翰墨扫了一圈众人停筷等待的模样,脸上狡黠的笑意愈发深,“不可说,不可说啊。”
容婼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有什么不可说的,你脸皮厚如城墙,还害羞了不成,快别卖关子了!”
萧壁城却觉得顾翰墨这颗芝麻汤圆的包心藏得极好,看不出来像是有对女孩子心动的样子。
对方在清懿书院和宫里宫外忙碌的这半年来,他们会面交谈的次数也很频繁,顾翰墨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心扑在学业上的模样,哪有空谈恋爱啊。
故而他道:“这小子八成是拿你们寻开心呢,你们看他像是有心上人的样子吗?”
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容婼回过神来,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故意吊人胃口,不想让我们安生吃饭是吧?”
顾翰墨悠悠叹道:“唉,居然这么快就被太子殿下识破了,不过趁你着急得吃不下饭时,我已经这盘剩下的四喜丸子都偷偷吃掉了。”
容婼回过神一看,果然见她最喜欢的四喜丸子已经空盘了,顿时抓狂。
“……不就是昨天在食肆里把红烧茄子打光了没给你留么,你可真记仇!”
昨日顾翰墨协同帮助他解决毕业考核方面的问题,两人去食肆用午膳的时候已经晚了。
最火爆的红烧茄子只剩下最后两勺,容婼排在前面,一勺都没给顾翰墨留。
然后无数了顾翰墨略显幽怨的目光,在他面前将红烧茄子吃了个精光。
柳清砚见状,终于开口道:“傻瓜,你又中计了,方才他根本没有夹四喜丸子,最后一颗是封无羁夹走的。”
说着,将自己碗里那颗肉丸子夹给了容婼。
容婼:“……”
观顾翰墨眯笑起来的双眸,她就知道自己又被寻开心了。
这欠揍的家伙,平日里装得跟个人似的,却是头披了画皮的狐狸精!
清懿书院里的学生们都敬重这位会长大人,夫子和院长们也极为喜爱重用他,但容婼就是觉得顾翰墨有种贱兮兮的欠揍感。
平日里总会不经意间就被对方拿去寻了开心,过一会儿才后知后觉。
以至于容婼在和顾翰墨相处时,总会莫名有种智商被碾压的不爽感。
李梦纾也难得打趣道:“会长大人心思细腻,手段高明,倘若真有了中意的姑娘,怕是早就将人给拿下来了。”
云苓也觉得这话在理,“是啊,你们几个人的婚姻大事里,我最不担心的就是小顾,他心里有的是主意呢。”
顾翰墨是那种看着不显山露水,心思却极为缜密的人。
要是喜欢上了哪个姑娘,都不用助攻牵红线,对方自己就能运筹帷幄着主动出击,将一切搞定。
他不会像封无羁那样的腼腆顾虑,也不会像李元绍那样权衡犹豫,唯一需要思考的便是怎么做能达成目的。
顾翰墨笑了笑,“诸位倒是高看得起我。”
其实他也没有李梦纾说得那么厉害,至少这一次,想要拿下那位姑娘的芳心,可当真是困难重重啊。
太过聪明的姑娘,可不是轻易能够掌控的。
不过,偏偏他就喜欢这种棋逢对手,攀峰折花的感觉。
顾翰墨轻扫了柳清砚一眼,嘴角噙着些许笑意,神色悠然地斟酒共饮。
不多时,席间便都是醉醺醺的人,李元绍也被灌了不少酒,不过他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就经常在外交际,躲酒的技巧不要太高明。
没一会儿就装作一副醉得双颊酡红的样子,被簇拥着去闹了洞房。
婚宴终于临近尾声,宾客们都各自散去,清懿书院的学生们也都打着灯笼结伴回到了书院中。
倒是顾翰墨被容婼盯上,被“报复”的有点惨,玩行酒令时喝了三碗酒。
他平时极少沾酒,酒量自是不佳,这会儿难得脚步虚浮,显得两分狼狈。
云苓见状,不由叮嘱道:“一会儿你们谁搭把手,把小顾送回学子居里去吧,不然这副模样我都怕他掉进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