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下,暖风轻拂。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云苓与萧壁城再度坐上庄严华丽的宫廷木车,朝着皇城北面的天坛祭台驶去。
后方依次跟着小秦帝、顾长生和凤眠的木车,再往后则是太上皇、太后与昭仁帝的木车。
前几位都非大周本土人士,一个是特来观礼的君主贵客,一个是堪称特级两国使臣的书院院长,最后一个则作为祭祀特使,受钦天监之邀友情参与祈福祭天。
故而三人都专程被安排在队伍靠前的位置,以客人的身份被赐座了宫廷木车。
同样被赐了木车的人还有今年已经六十岁的福公公,他是今日负责主持登基大典整个环节的司仪。
福公公十岁的时候就跟在太上皇身边了,原本也是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小少爷,却在乱世中被恶霸流寇所掠劫致家破人亡。
那时太上皇还是个揭竿起义的山头草寇,却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自此陪伴在太上皇身边,一陪便是五十年。
福公公幼时在乱世中伤了根本,太上皇称帝后,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做了太监。
他看着大周这个稚童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奔跑着,成为今天青壮年般充满力量与希望的模样。
侍奉了太上皇一生,又亲眼看着两代帝王长大,可以说是为大周皇室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登基大典司仪的担任,除了福公公以外再无更适合的人能胜任,哪怕封左二相都比不过他的资历与威信。
随着太上皇彻底隐退,昭仁帝也居于幕后,在登基大典结束后,他也即将要卸下重担了。
雕刻花纹华丽的木车中,福公公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沿途退至身后,不禁热泪盈眶。
木车窗外,一个面容白净,乖巧讨喜的小太监轻声安慰着他。
“师父别哭,今日您该高兴才对,咱们大周能有这般辉煌意气的一天,也离不开您的鞠躬尽瘁呢。”
说话的太监叫小金子,是福公公此前特地从一众徒弟里挑出来的接班人,也是给萧壁城夫妻准备的心腹。
在萧壁城被立为太子后,他已经在宫中侍奉了二人将近三年。
福公公用手绢抹了抹泪,打起精神关问道:“莫说这些讨巧的话,你在东宫侍奉也有近三年了,往后咱家不在了,你可有信心照顾好新帝新后,带好新班子?”
小金子顿了顿,“坦白来讲,陛下和娘娘都是有主意的人,徒儿在东宫这三年来,顶多也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自然比不得师父您深谋远虑,处处周全。”
萧壁城和云苓都是大忙人,且两个人都不喜欢身后跟着一大票人伺候,要用到他的时候不多。
他更多是跟在乔烨大人身边学习做事,对方教导他的第一条就是:少想少说多做,没事不要去打搅太子夫妇。
平日里,他跟冬青等人相处的时间最多,干活最多的活大概就是帮忙带孩子。
“不过徒儿也有得陛下与娘娘夸赞的时候,所以徒儿自认做的还不错,有信心接好您的班子!”
福公公语重心长地叮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对了,那两个孩子都是心思纯粹的人,不需要你绞尽脑汁地谋划如何邀宠,亦或者小心翼翼地揣测心思,更不要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记住,往后你侍奉的人便是大周的君主了,做事千万要尽心尽力,不可以公谋私,时刻摆正自己的身份,永远牢记效忠大周和皇室的誓言。”
小金子重重点头,“师父说的话,徒儿一个字也不会忘记!”m.
福公公这才欣慰地笑了,放下木车帘子。
宫廷木车后方,余下队伍是浩浩荡荡的步行大军。
大周没有不许女子参加祭天的规矩,故而一众王妃,以及各家有诰命在身、朝廷三品以上大臣的官眷都来了。
北面的天坛祭台离皇宫大约有三四公里的距离,光靠双腿走路的话,差不多要走上一个小时。
但按照规矩,其余皇室成员和臣子们都要徒步走过去,以示心诚。
满朝文武之首,赫然是封左相与李右相。
和煦的春风吹在脸上,带来暖洋洋的感触,已经没了十几天前的化雪霜冷。
李右相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摇摇晃晃气喘吁吁。
看见老对头这副模样,封左相忍不住小声道:“老李头,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让轿椅抬你吧,别强撑着啊。”
从桃源村回府后,李右相也就在府里休养了半个月。
他现在只是个挂名丞相,根本没有实权了,但出席的资格还是有的。
萧壁城觉得李右相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徒步走过去怪受罪的,便赐了人力轿椅抬他,但他说什么也不肯坐,非要一起走过去。
李右相喘息着,粗声粗气道:“行了行了,你说谁不行呢?我这辈子可以输可以败,唯独不会在你面前低头退缩,别想着看我笑话!”
封左相:“……老夫可没有欺负残障人士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