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北秦朝廷内部,顾子瑜则表示谢首辅亲自前往大周,就是为了与对方商议和亲之事,让他们稍安勿躁。
如此一来,所有的目光和压力都转移到了谢枕玉身上,他倒是乐得清闲看热闹。
有关北秦内部发生的这些事情,顾长生留在那边的线人也会定期给他汇报消息。
“只是我没想到谢枕玉会亲自过来,所以关于之前的那些风起云涌,并没有特意告知过阿妮,省得给她徒增烦恼。”
云苓点了点头,“那我尽快知会阿妮一声,也好提早做准备应对。”
她见顾长生面色不虞,明摆着是很不待见谢枕玉的。
也是,那人当初反对他跟情哥在一起,现在又搅和他侄女的婚事,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而事件漩涡中心的主角顾君霓尚不知情,这段时间都在金阳城里各处逍遥快活。
来大周生活半年后,她简直爱死这里了,真是觉得金阳城就是她素未谋面的第二故乡。
周人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不低,满大街小巷吆喝叫卖的群体中都有女人的身影。
她们的穿着也十分大胆,姑娘们敢于在炎炎夏日里不甚在意地露出半截雪白藕臂,又或者穿那些露出大片脖颈的纱裙,路过人群亦习以为常。
这要是放到北秦,不说像南唐那样把女子拉去静室思过,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不端庄检点。
有时候,顾君霓还会看见夫妻吵起架来在街上互殴,或是小情侣们大白天地在小巷尾里卿卿我我。
她觉得很有意思,在这里生活也十分轻松自在,没有那么多繁重的礼节枷锁。
在这里,顾君霓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会有人说她特立独行,叛逆不驯。www.
她表达感情本就浓烈直白,在与容湛的热恋期更是毫不压抑,无所顾忌地将最真实的自我都释放了出来。
这日从清懿书院回容府,顾君霓气呼呼地将几张薄纸摔在桌子上,“驸马,你怎么这样!害我今天在学堂上丢了好大的脸,还被夫子罚站了半个时辰!”
那几张薄纸上绘着彩色的图案,皆是年轻男女半褪衣衫,抱在一起互相啃嘴的画面。
虽然要紧部位都被遮挡住,显得风情而并不淫秽,但公开展露还是显得过于不正经了。
这几张图纸就夹杂在顾君霓的功课本里,结果被批改作业的白胡子老夫子看见,当堂黑着脸展示给其他学子们看,并点名批评了顾君霓。
清懿书院的夫子们就是这样的性格,对任何身份的学生都一视同仁,哪怕是顾君霓这个北秦公主,所以按照规矩还让她站着上了一小时的课,半分钟都没心软。
饶是顾君霓脸皮不薄,也在其他学子们的哄笑声中闹了个大红脸。
“都怪你,这下本公主一世英名全毁了!”
而面对她幽怨气恼的目光,罪魁祸首容湛只是淡定地道:“礼尚往来罢了,针对公主此前的恶作剧,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前段时间,他按照朝廷任务给六部印书,印好了样品后亲自交给相应的官员检验,结果对方拿到手一翻脸都绿了。
是顾君霓在他的样书中塞了一部龙阳话本,还是少儿不宜版本的,弄得最近他走到哪里背后都有人议论纷纷,还用极其古怪的目光看他。
这姑娘经常跟蔷薇混迹在一起,实在是越来越爱胡闹了。
顾君霓撇了撇嘴,靠过去软乎乎地撒娇,“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嘛……都说了是不小心放进去的。驸马,人家的脚好疼啊,罚站了那么久,还走了好远的路就为了专程回来看你,你都不心疼的。”
“每次都是不小心,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马虎的人?”容湛放下书本,轻轻挑眉,“你在书院里违反规定被夫子罚了也应该,不过看在你满心想着我的份上,就给你揉揉好了。”
话落,他起身扶着顾君霓在太师椅上坐下,当真蹲下身给她揉起脚来。
顾君霓顿时乐开了花,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指挥道:“前面,用力一点,再大力一点!”
其实按照书院的记日法,今天才周四,她本不该回城里的。
实在是压抑不住对心上人的思念,这才翘了晚间自习,特地来容府和对方相聚。
之前整个暑假他们都形影不离地在一起,这会儿开学后动不动就要分别五天,太让人难捱,所以容湛每隔逢一三五日都会风雨无阻地前往清懿书院主动看她。
容湛也是心里感受着顾君霓这份思念,哪怕知道对方一路坐木轮车回来的,是个在他面前故意卖惨的小骗子,依然给她揉脚揉的很卖力。
看着身前男人半蹲在地上的认真模样,顾君霓心中漾开一种别样的幸福滋味,忍不住甜甜地道:“驸马,你真好~”
回想在大周这半年,越是深入交往相处下去,她就越是发现容湛是个很有趣的男人。
他看起来安静守礼,像是个从传统家庭中被教养出来的贵公子,实际上骨子里很大胆,还有些记仇与小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