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友生掏了掏耳朵,“不是那个意思,晚上我不想动。”
胜哥看了他一眼,还是熟悉的操作,便也只好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给你送起来!”
黄友生嗯了一声,也不说谢,直接转身进了屋。
带着一身脏兮兮的污渍,躺在了床上,龇牙咧嘴地疼了会儿,然后挪了挪都快包浆的枕头,慢慢闭上了眼。
想睡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舒坦!
......
晚上五六点,黄友生的老母亲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回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儿子,默默去把早上的碗快洗了,然后开始生火做饭。
等收拾好,暮色也拉着炊烟一起,如轻纱般罩住了这个小山沟。
她将黄友生叫起来,趁着吃饭的当口,犹豫了几下,开口道:“儿子,你今后莫去为难你军二哥跟田......”
黄友生一脸不耐烦地朝她一瞪,她的话便只能戛然而止。
黄友生吃完饭,将碗快一扔,转身进了屋子。
老太太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即将黑透的天色,慢慢嚼着,如同一尊孤独的凋塑。
第二天,她照样起了个大早,给儿子煮了一锅稀饭,炒了一个中午要吃的菜,然后坐上田小蓉的三轮车,去往了虎山村。
没等她走多久,胜哥就又来了,扛了一个新的锄头、拿了一大袋菜种和菜苗,都是适合这个季节种植诸如西红柿、黄瓜、白菜、茄子之类的。
“友生!来,快来!东西我给你备起了!”
胜哥大声嚷嚷着,睡眼朦胧,眼角湖满眼屎的黄友生穿着短裤走出来,“啥子东西?”
胜哥心头一咯噔,狗日不会真的睡一晚上就反悔了吧!
“我给你弄的种菜的东西啊,老子地都找村长给你调好了,你狗日不准闪火(改主意)哈!”
黄友生这才一愣,“哦对。想起来了。”
他抠了抠眼屎,随手一弹,也懒得洗脸,“来嘛!哪儿嘛!”
胜哥指着不远处的一块闲置的土,“就那儿。”
“这么远啊?”
黄友生眉头一皱,指着他屋前这块土,“为啥不是这块呐?”
看着从一百米到三十米的距离变化,胜哥强行将骂人的话憋住,一咬牙,“行嘛!就这块,我这就给村长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随着村长回过来电话,再度调地的事情就这么办下来了。
主要现在牛角村的地基本也都集中重新分配了,这块土地也是集中到村上了的,暂时还没统一建设到这边来,分一块出去,村上补贴点租金就行了。
毕竟解决这个扶贫困难户,不只是镇上的政治任务,对他们村也有好处,村上还是愿意出力的。
而且因为下一期的蔬菜基地就要推到这边来了,已经提前找人除过草,翻过地了,倒是省了不少的事。
胜哥直接拉着黄友生去了地里,开始一边教他各种种植技术,一边带着他一起起垄打窝。
忙了大概二十分钟,黄友生就脑袋直摇,“胜哥,好了好了,我晓得了,你先回去嘛,我慢慢弄。”
胜哥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哪敢放他半途而废,连忙道:“没得事,这么点地,我们还是先忙完嘛!”
“不用了,真的,我晓得了。”黄友生默默攥着掌心新磨出的两个水泡,“我还没吃早饭。等我吃完饭再慢慢弄。”
胜哥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送走了胜哥,黄友生也慢慢走回了屋子。
舀了一碗稀饭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地里,做农活太累了,还是在屋头睡瞌睡舒服。
于是,他放下碗,直接回了屋子。
任由那把锄头和那些菜苗,无助地躺在土地。
当天上午,他没再下地。
当天下午,他也没再下地。
第二天上午,他还是没下地。
第二天下午,他照样还是没下地。
第三天上午,躺在屋里翘着二郎腿看电视的他,被人直接从屋里拎了出来。
瘦高男人看着他,笑眯眯地道:“三天了,我的菜给我种下来了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