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缰蹲到其中一个囚奴跟前,怀念口吻说道:“当年,你家小郎伙同萧家那帮崽子,往某嘴里填驴粪!你家小郎还发誓,见某一回、给某喂一回。”
“那是他幼年不懂事啊!萧刺史大人大量,饶我儿一命吧!”此人叩首,痛哭不止。
“某没杀他。某儿时的故人越来越少了,每一个,某都稀罕的很。现在他正好好的呆在猪圈里,虽没有衣,但吃食管够!他要是饿了,就吃猪,猪要是饿了,就吃他。哈哈!”
“人饿极了,什么不吃?”王洛闻在田埂间架了两个大铁锅,振臂而呼,卖力宣传她刚炒出来的麻辣螃蟹。
没办法,田奴们一根筋!认定螃蟹是水蜘蛛,宁愿接受爆炒蛤蟆也不敢吃螃蟹。
那她养殖这么多不都废了!当时为了早点儿吃到螃蟹,她投放的蟹苗特意选了脱过两次壳的。
田氏手拿大勺,神色庄严站在大锅边,负责打饭。
这是女郎看重她这老妪哩!她脸上有光哩!
王洛闻侃侃而谈:“在我的家乡,就有那么一位勇士,眼见亲人友邻都要饿死了,就壮着胆子,把你们认为的这种水蜘蛛烹食了!结果怎么着?结果证明螃蟹的外壳就是伪装!因为它的肉太好吃了、太香嫩了!如果它没有这层恶心的、可怕的伪装,不装成水里的蜘蛛模样,它很快就会被人吃的断子绝孙!”
“来!武饼、李苜蓿、赵苞米、孙稻香,你们四个昨天都尝过了麻辣螃蟹,你们实话说,螃蟹香不香?能不能放心吃?”
咦?赵苞米呢?关键时候掉链子!
武饼挎着大篮子,也不知道里面盛的啥,压的他身体都倾斜了。
他一张口,哈喇子差点淌出来。吃过麻辣螃蟹的人,谁抗拒得了这味儿?可他嘴拙,只会点头。
李苜蓿无奈的摇下头,只见她大大方方上前,没吹嘘螃蟹滋味,只一句话,就胜过王洛闻之前的卖力演说。“都听仔细了!麻辣蟹,就现在一次机会能免费吃。明天开始,两斤麻辣蟹,用一两粮换。”
“我尝!有啥不敢尝的!”一田奴撸袖子上前,其实也是这味道着实太香了,实在不行,他不嚼、光咂吧味儿总可以吧。
我也尝、我也尝...
众田奴挤上前,照李苜蓿说法,现在吃上两斤,不就相当于赚了一两粮吗?
人群里,孙稻香觉得好没意思。昨天女郎下了通知后,她在周小娘子帮助下,攒了一肚子好词儿,结果没用上。
周小娘子扯扯孙稻香衣袖,她刚才也挤进去尝香辣蟹,打饭的田姥儿给她一个带满肉、满蟹黄的盖盖呢!
“孙娘子,你吃。”周小娘子把蟹盖献宝似的递给孙稻香。
不远处,曾被冤枉偷冻疮膏的王小娘子正好瞧到这幕,小声啐道:“虚伪!恶心!不要脸!”
此时,武饼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响彻全场:“烧饼!热乎乎的烧饼!甜的、咸的都有!正好配香辣蟹哩!解辣、管饱、沾汤吃更香哩!”
他掀开大篮子上的布,满满一篮子热烧饼,刚烙的!难得,村里的人都在这,凑齐了。
不过这时候没人在意烧饼是甜是咸。为啥?香辣蟹太香了!
尤其有人吃到了蟹黄,那股特殊的鲜香,透过鼻梁骨渗进脑袋里啊!
有个人撮着手指头,担忧道:“这以后要是馋了,买两斤都不够我一人吃哩!”
武饼瞬移一般挤到此人跟前说:“那就买我的烧饼沾辣汤吃,跟吃螃蟹一个味儿。你算算,这样的话,你买一斤蟹、吃俩饼,就等于吃三斤蟹!”
王洛闻“嗳”一声上前,寻思这臭不要脸的!难怪让他推销螃蟹时,嘴巴跟缝了针一样!合着挎着一篮子烧饼,来这蹭买卖来啦!
“热苞米、刚出锅的热苞米!”赵苞米也挎着篮子朝这边小跑过来,不敢跑快。他罗锅,重力不稳,跑快了就倒下了。
王洛闻恼了,还算有理智,问李苜蓿道:“他哪来的苞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