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见我这般模样安慰道:“陈阳,想开点,现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只要你有关系,你就是管理人员,这是我们命不好,没有办法呀!”
“就是呀!”章小辉接上话题,安慰道:“那个部长有什么好嘛,你看我也不是一样吗?你,我,刘飞我们三个都是代理部长人,就算,你没有当选,是吧?那么也应该是我才对呀,可到头来还是被晾在一边!”
小王看着我也劝道:“陈阳哥,刘飞说的对,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看,你、德文还有太阳和严问都是大学生,也都是学酒店旅游管理专业的,可你们一个在工程部,一个在库房,而你却在备餐间,你看人家严问,一毕业就是主任,为什么呀,那是因为人家有关系嘛。想开吧,陈阳哥!”
我听到他们的话忽然感到不能这样,不能让别人看我的笑话,想到此处我强烈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意间想起关汉卿《四块玉闲适》来,便在心里念道:“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离了利名场,钻了安乐窝,闲快活。”
我停停又在心里念道:“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
章小辉看了我一眼,突然念道:“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什么!”
小王看着章小辉,问:“呀,章小辉,你什么时候学会喜欢元曲了?”
章小辉看看小王,又看着我,他说:“不喜欢,是刚好记得这首曲,我又觉得很是适合现在陈阳和我,刘飞的心境。你想呀,贤的是他周涛,愚的是我和陈阳还有刘飞,我们争什么!哎!但愿能够离了利名场,钻个安乐窝,闲快活!”
此时此刻,在备餐间一边是悲伤难过,一边却是欢天喜地。周涛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此时已完全被发自内心的喜悦所美化,为了庆贺此次意外的收获他手足并用。这事虽然严问向他保证:他一定让王燕答应让他做部长,然而他只是一笑了之,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陈阳面前只是陪衬。然而他没有想到严问居然说动李超,更是把执行董事请将出来,更是没有想到王燕在这些高层面前也是无能为力。面对这样的收获他哪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到处请客吃饭以是庆祝。
周涛一回到备餐间就大声地对着同事说:“兄弟些,今天晚上我请客,吃饭、喝酒哈!”
然而周涛的话语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及时响应,他们只是看着我,而我却是伤心一片,那里顾得上周涛请客吃饭之事。
周涛看见此景似乎有些不高兴,想要张嘴说话却又听道:“好呀,好呀,我们一定去!”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死党陈辉。
陈辉的话引来其他同事的目光,他忽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他忙解释道:“别这样,大家和气生财嘛,别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好不好!”
看到同事们这样待我,我很高兴,但它们瞬间又被绝望的心情所攻破。但我还是强忍心中的不快随声附和着:“那好吧,咱们就不醉不归吧!”
同事们听到我的话也都答应了,但他们心里依然不快。因为他们喜欢陈阳带领着他们一起工作,因为他们不喜欢周涛的偷奸耍滑,更不喜欢周涛的阿谀奉承。
然而,周涛看到同事们都已答应,他得意地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此时的英子远远地看着伤心痛苦的陈阳,她的心里也是无比的难受,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自己心爱的人遭受如此折磨,然而她却无能为力,一时间她的眼泪开始泛滥。她把脸背过去悄悄地把眼泪擦掉,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在心里说:“长孙英英,笑一笑!笑一笑!”
英子走到备餐间拉着我的手,本想好好安慰我一番,却突然间发现自己刚才调整好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只剩满脸的愁绪和忧伤的目光,而早先准备的言语也逃之夭夭。她停了停,迅速杜撰出一个能配合她心情的理由来,她伤心欲绝地说:“陈阳,我今天与顾客吵架了,我心情很坏,今晚陪我喝几杯好吗?”
她的此情此景与我是何等的相似,我没有理由来拒绝她,或许这就叫同病相怜吧,我强作一丝精神,回答道:“好吧,反正我也想喝几杯,那今晚我们就不醉不归吧!”
章小辉听说英子心情不好,看着在备餐间来回踱步的周涛大声地说:“老周,今晚我就不去了,我得去陪陪长孙英英!”
刘飞和小王刚好传菜回来听见此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也得去陪陪她!”
周涛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不满地说:“她不是有陈阳陪吗?”
谁知,刘飞和小王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说:“我们不能把机会让给陈阳那家伙嘛!”他们说完话端起一托盘菜匆匆地走了出去。而他们的话说得是何等的夸张,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们两人相视却不敢笑出来,因为这太过牵强。
此时周涛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很不舒服,他似乎看穿了他们言语背后的那点心思,但他没有说出来,只不过,此时他觉得我们这些人都是异类了。
孙燕推着购物车走过来,她看见英子满脸的愁绪,且又听见伤心的言语,她在切单处停下购物车径直走到我和英子面前,安慰道:“英英,别难过,我陪你哈!”
孙燕挽着英子的胳膊从划单处走出来,却见周涛在营业部悠闲地走着,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心说,老伍在时,也没有见老伍这般清闲呀,备餐间忙得不可开交,而一个部长却在别处闲逛。她不带好气地说:“周涛,今晚英英心情不好,我就不去你那里了,改天吧,改天我一定为你祝贺!”
周涛很不高兴,因为又是一个回绝他的人,他绷着脸说:“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干吗又不去了呢?”
孙燕看着周涛不满地说:“你看英子都成这样了,我那能不管呢!”
面对孙燕的回答周涛还能说什么,他很是失望,他本来是想在她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成功,谁知她却是不屑一顾!周涛呆望着孙燕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然它却瞬间即逝,因为这事已经不能阻挡他发自内心的喜悦!
备餐间少了一个伍大伟,又出来一个周涛,然,此时我们却还没有把他当成部长,我们没有去理会他,大家都围在一起玩耍着等待着菜品从后厨传出来。看见他们这般我也有无能为力,一想到自己已被别人抛弃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想到此处便搬了张凳子在划单处坐下来,坐在凳子上看他们无聊地玩耍,看到高兴处想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忽然发觉那些可笑之事与自己无关,而自己的事却是无人怜!一时间所有愁绪涌上心头,忽然觉得自己是坐在针尖之上,它们刺痛我的臀部,刺痛我的身体,刺痛我的心。我立马一下站了起来,更是用脚把它踢开,那张凳子便踉踉跄跄朝一边冲去。谁知它在走动时故意制造出声音以此惊动聊天的同事,好似在向他们诉说它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同事们朝我看来,他们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说出来。眼见这张凳子就将撞在墙上,小王大跨一步一把抓住它,嘴上说着一句话:“陈阳哥不坐,那我来享受一下凳子给我们带来的乐趣。”他刚一坐下便有同事过来与他争抢。
站在柜子旁边的我忽然觉得腿有些发麻,于是又觉得站着很不舒服只好来回走动。然而,划单处的面积有限,走来走去都离不开这一亩三分地,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捆在此处。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实在无法接受这般痛苦,我一下便把手中的笔扔在厨柜上走了出去。
马云在我身后问:“陈阳哥哥,你去那里?”
我没有回头,只是朝前走着。
章小辉在我身后说:“让他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划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