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凌姊,你在看什么?”米亚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emem“没有。”她摇摇头,拿起手机检查一下有没有未接简讯。
emem“凌姊,你有没有听过那个跟夏家有关的传说?”米亚舔一口冰淇淋。
emem“什么传说?”她心不在焉道。
emem罢才铃当传了封简讯过来,她没接到,可能是正好在忙,凌曼宇切进讯息栏,看宝贝女儿有什么事找她。
emem“不晓得,这就是最神秘的地方。”米亚压低了声音。“有好几次我们去逛街的时候,都听到当地的人窃窃说起传说两个字,还说什么已经发生了,可是等我们一凑过去听,他们马上住口不谈,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emem“人家有自己的风俗,或许不爱让外地人打听,有什么好奇怪的?”
emem哎呀,手机快没电了。她昨天也忘了充饱另一颗电池。
emem“可是我总觉好像跟我们有关系,不然他们不会一看到我们靠近,声音就不见了--真可惜,如果他们肯多说一点佐罗的事就好了。”米亚不胜惋惜地道。
emem凌曼宇瞄她一眼。
emem“你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
emem“他很帅啊,既粗犷又有男人味,性子又很温柔,被这样的男人看上可以少奋斗三十年耶。”
emem“温柔?”凌曼宇呛到。“我们在讲同一个人吗?”
emem“就是夏克劳德家那个男主人佐罗啊。米亚娇声微笑。“他人真的好好,昨天我和小雁她们在城里血拚,一下子买了太多东西,结果他半路过到我们,就很热心地自愿开车载我们回来耶!”
emem“热心?”这只冷酷大熊也会有热心的一面?
emem“而且他回程还一直跟我们聊天。”
emem“聊天?”在她的印象里,他只会嗯啊哼哈的发一些虚词!
emem“他讲话的声音好好听,感觉就像书上写的那种gentleman,我们几个超迷他的!”米亚露出一副心向往之的表情。“可惜我们的外景快拍完了,来不及跟他深交。”
emem“你不觉得他配你们太老了吗?”
emem“怎么会?他看起来不老啊,只是胡子遮住而已,皮肤没有多少皱纹,我猜他大概跟凌姊差不多年纪吧。”
emem“拜托!他没有五十也有四十了,你少侮辱我!”凌曼宇拿手机敲她的脑袋一下。“我去夏家大宅借个电话,马上回来,你们别跑远了--甜筒少吃一点,当心肥死你。”
emem“凌姊,你好残忍,竟然说我肥!”
emem她捏了下米亚的鼻子,拍拍海滩裙上的沙粒,站起来往通往夏氏宅邸的小径而去。
emem一踏进浓荫里,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沙滩上的酷热转变成一种沁着青草香气的爽凉。
emem她把宽边草帽取下来,手机和旅充丢进帽子里,对折了拿在手上。如果幸运的话,再两个工作天应该可以回台湾了。
emem沙--
emem又来了!凌曼宇站住。
emem沙--沙--
emem她往各个方向绕了一圈。
emem那道影子是什么?她的心提到喉咙间。那是人影闪过去吗?或者只是树的影子?
emem记得几年前,安的现任妻子梁千絮在树林里夜行时,也是遇到盗猎者的跟踪,当时是因为安可仰正好在树林里搭营,才没有出事,现在的自己可没有这种被人家英雄救美的好运。
emem凌曼宇加快步伐闪人。
emem冷不防一个巨大的影子闪到她正前方。
emem“哇!”她尖叫一声。
emem来人及时扶住她,免得她又一鼻子撞上去。
emem“喔,老天”她几乎软倒在他脚边。“又是你!你为什么老是躲在树林里吓人?”
emem佐罗依然穿着牛仔裤、长靴与格子呢衬衫,身材也依然魁梧健硕,不过比起上回一手死羊的造型是好多了。
emem“你为什么这么容易被吓到?”
emem“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人在林子里跑来跑去?”她惴惴地看了眼肩膀后方。
emem“有,你。”
emem“除了我以外!”跟这男人交谈真会让人气死!
emem“没有。”
emem“我一直觉得有人跟在我后面。”
emem“你想太多了。”他转身往树林出口走去。
emem“等一下!”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你看那边,那个影子又出现了。我没乱说,真的有人跟着我!”
emem佐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emem端详半晌,他从地上捡起一截成人手臂粗的木棍,震臂掷过去。
emem木棍飞过一段惊人的距离,砰地砸向她指的那棵树干。
emem啪喇一响,一只林鸟哨叫一声,震翅破空而去。
emem“那是鸟。”他多此一举地说。
emem“好吧!可是刚才跟在我后面的绝对不是一只鸟。”
emem“岛上也养火鸡。”
emem“你的世界除了鸟之外,就只有火鸡吗?”
emem“还有羊。”
emem“”凌曼宇纺,她迟早会被他气到虚脱。
emem恨恨瞪他一眼,她甩开手继续往前走。
emem米亚竟然认为他很帅,很有男人味?
emem嗯,外型强壮这点她能理解,这是说如果长得像熊也代表男人味的话;至于帅,只能讲美丽的标准全在于观者之眼了。
emem要说这种闷葫芦也会热心地送女孩们回旅馆,沿路还开心地聊天?真是只有天知道。
emem总之一切都是幻觉,吓不倒她的。
emem“你要去哪里?”
emem又走了五、六步远,她才确定这个问题是后面那个男人发出来的。原来他还记得自己会说话。
emem“我想到府上借个电话,我会付电话费的。”又有求于人了,她很现实地回过头,抛给他一个明亮的微笑。
emem“打回台湾?”
emem“对,我得和我女儿联络,她有事找我。”
emem叽!紧急煞车!
emem“你刚才说你要打给谁?”佐罗的虎目睁得圆大。
emem“我,女、儿。”凌曼宇发现自己越来越熟悉被人这样扯来扯去了。
emem他瞪着她良久,良久。
emem“你结婚了?”
emem“没有。”
emem“离婚了?”紧紧逼问。
emem“也没有。”
emem“那你该死的怎么会有女儿?”大熊咆哮。
emem凌曼宇耐心地解说:“噢,是这样的,通常一个女人每个月会排卵,如果在这个时候卵子和精子结合,形成受精卵,二百八十天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婴儿,至于小孩的性别则是由染色体”
emem“我知道孩子是怎么形成的,不用你教我!”怒吼声像打雷。
emem“真高兴你也受过性教育。”她笑得过度甜蜜。
emem佐罗定在原地,死死地盯了她良久。
emem“那个男人是谁?”
emem“关你什么事?”
emem“你还想不想借电话?”
emem“你很恶劣耶!我也可以回旅馆打电话。”
emem他盘着手杵在原地等答案,彷佛笃定了她不会浪费那十分钟的车程。
emem好吧,他赢了。
emem“他姓安,叫安可仰,是个从小苞我一起长大的无聊男子,满意了吧?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认识他!”
emem“既然你们两个连小孩都生了,为什么不结婚?”他粗鲁地质问。
emem凌曼宇突然想笑了。
emem“因为他结了两次婚,不巧娶的都是别的女人!”
emem这些话听在他耳里,八成会觉得他们这群人的私生活怎么这么乱?
emem事实上,除了国中叛逆期发生的那次意外--并且不幸地,或说,幸运地,制造出美丽可爱的女儿凌苳--其他时候她和安可仰就像一般的死党。在她眼中安可仰是“无性别”的,在安的眼中她也一样。
emem“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她越想越好笑,摆了摆手,自在地继续往下走。
emem佐罗死瞪着她的背许久。
emem“他为什么不娶你?”
emem“因为他爱的不是我啊。”凌曼宇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但背心就是能敏锐地感受到他的接近。那是一种热热的、带点静电的感觉。
emem“那你爱他吗?”
emem“不知道,大概爱吧!”因着凌苳的缘故,安家人之于她已经是亲人了。
emem她又被人粗鲁地拉住。
emem凌曼宇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这回又是什么了?”
emem一股浓烈阳刚的热气扑向她!他站得很近很近,她一回身便贴在他的胸前。
emem凌曼宇仰头望进他深戚的眼底。
emem“你很爱他吗?”浓眉下的那双眼有着无法分辨的深刻情绪。
emem“干嘛突然这么谨慎?”她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emem“如果你很爱他的”他的眉心锁着,喃喃自语。“如果你很爱他的话”
emem她开始明白米亚为何会形容他好看。
emem以前老觉得他的一双眼又黑又利,近看才发现,他的眸心是一种薄烟般的灰蓝色,深邃悠远,如同每天清早弥漫在他家林前的晨雾。
emem他的鼻梁挺直有力,既不是酒糟鼻,也没有断过的痕迹,藏在髯下的唇宽而薄,很适合挑起来微笑。如果去掉那部大胡子,换个斯文点的打扮,他的五官其实是极俊秀优雅的,就像
emem像什么呢?她的记忆里有个影子一闪而逝,再抓不回来。
emem“我对女儿的父亲,不是那种想和他结婚,厮守一辈子的感情,但是他确实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他解释,总之双唇自动吐出了答案。
emem他的焦距从沉思中慢慢凝回她的容颜。
emem“所以,你不是像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那样的爱着他?”
emem紧迫的视线让人觉得呼吸困难,凌曼宇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emem“虽然我想再次强调这不关你的事,不过,你是对的,我对安可仰的感情并非爱情。”她转身走开。
emem又被拉住。
emem“你又要干什么了?”她真是非常无奈。
emem“左边这条。”
emem这次轮到他酷酷地把她丢在身后。
emem“噢。”凌曼宇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去。“哈啰,有件事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
emem“什么事?”前方的男人头也不回。
emem“我们的摄影工作快结束了,这两天可不可以借我拍一下夏氏大宅?”
emem“似乎每次你一开口就是为了向我讨东西。”
emem“这是我个人的兴趣,和运动画刊的公事完全无关。”
emem“礼尚往来,在你做了这么多要求以后,是不是也应该拿点东西出来交换?”即使讨价还价,他的口气还是那么酷。
emem“你想要什么?”
emem“你有什么?”
emem“付你钱?”
emem“我有很多钱。”
emem“那我以身相许--噗!我开玩笑的,这是我们圈内人无聊的笑话。”她自己挥挥手否决。
emem“”“我想不出有任何东西是你会感兴趣的。”她摊了摊手。
emem“那你就继续想,等你想出一个足以吸引我交换的条件再说。”到了林子口,他丢下她,大步走开。
emem“喂!”
emem凌曼宇顿足。真是个现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