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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大人不肯就此死心,他多方奔走,试图找人替他开脱,然而大理寺不会耐心地等他找到机会。
大理寺很快出动人手,将连大人抓了起来。连夫人知道时,险些骇得晕过去。
她病了。
但她还是强撑着病体,乘了轿子来到谢府。
原先的谢老爷和谢夫人在谢知白成婚后就离开了上京,四处云游,此刻谢府的主人就变成了谢知白和他新娶的少夫人。
连夫人撑着病体下轿,看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这是圣上亲自御笔,赐给谢家的,代表着无上荣耀。连夫人之前觉得欣慰,现在品着这两个字,却只觉得讽刺。
她倒是要去问问谢知白,他这么做是否对得起他的岳父,又有何脸面面对他的妻子,她的女儿!
谢知白在大理寺处理公务,接待她的自然只有连青梧。
但连青梧似乎没心思应付她,靠栏杆坐着,有一把没一把地往池子里洒鱼粮。连夫人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抬头,懒懒地看了她一眼。
连夫人或许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她有眼睛,看得出来,连青梧过得好,脸上没什么悲伤,气色极好。
连夫人愣了愣,一股怒气不知怎么的,从她心底窜起来,直往头顶冒:“你亲生父亲入了狱,你就在这儿干坐着?!”
“你忘了你是谁的女儿,忘了是谁养了你十七年,忘了是谁送你上喜轿的吗?!”她捂着胸口,指着她,手都在发抖,“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肖的女儿?!”
连大小姐心如磐石,对来自于亲生母亲的痛骂没半点儿感觉,她往池子里撒了把粮,等她骂够了,才悠然抬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不知道吗?”
连夫人仍在气头上,对于她的问话只道:“什么?”
连青梧半侧过身子,直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里的神色,让连夫人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似乎只要避开,她就不会说了。
但连青梧还是开口了,她逼视着她,不让连夫人逃避:“我是说,当年招袖楼那件事,你不知道吗?”
这句话犹如尖锐的刀子,插进连夫人心脏。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在这一瞬间撕破用于遮掩的黑布,一股脑儿涌出来,让她脸色发情发白。
连青梧看到她这幅模样,几乎也就不需要她的回答了。她早先已有猜测,后来也找到证据,只是因不知名的缘故,到底还是想问问她。
或许是一点儿期待?
她也分不清楚,此刻却是疲惫极了。
连青梧转过头,看着日光下碧波粼粼,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她的声音很淡,很轻:“有人告诉我,当年啊......你就站在离我不到数百米的距离,眼睁睁看着......看着我被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