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邵看到此人,瞳孔巨震:“师、师父?!”
众人哗然。
姜拂衣同样惊讶,竟然是天机阁主易玄光。
原名不知,玄光是她的道号。
妖王皮笑肉不笑地道:“天机阁主可真是沉得住气啊。”
万里遥则看到了救星:“易阁主,快让他将阿然交出来!”
易玄光不语,只看着阵法里的秦邵。
秦邵讷讷:“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易玄光痛心疾首:“有人送信去我的闭关之地,说你前来飞凰山图谋不轨,我不信。暗中?前来飞凰山,被地龙吞噬,瞧见你布的杀阵,我还是不信。”
秦邵咬紧牙:“怪不得阵法总是起不来,竟是您在从中?作梗!”
“我一直抱着一丝希望,你是被万里遥给骗了,他想利用?你突破地仙……”易玄光闭上眼?睛,“祖训不许天机阁收混血弟子,我和无上夷都认为是偏见,但无上夷迂腐,不敢违祖训,我却非得证明有教无类,半妖也一样值得信任,担的起重?任,原来愚蠢的是我!”
秦邵被骂的双眼?泛红,突地拔高声音:“我感?激您不顾反对,将年?幼的我从妖国带回神都,教我本事。但同门暗中?欺我辱我,您管过吗?您知道我是怎么被他们欺辱长大的吗?”
易玄光怒道:“他们因?你是半妖而欺你辱你,你难道不应该证明给他们看,打破他们对你的偏见?你这样做,岂不是落实了他们对你的偏见?”
“打破偏见?您以为偏见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秦邵乖张道,“您对我就真的毫无偏见吗?高深的阵法术和机关术,您难道没有藏私?师兄们会的,您全都教我了?”
易玄光恨恨指着他:“今日之事足以证明,我留一手不教你,是我愚蠢之中?唯一做对的事!”
“呵。”秦邵嘲笑,却不知笑的是谁,“人啊,复杂又虚伪,所以我不想当人了,我想成为真正?的妖。”
说完,他倏然将阿然从地上拽起来,扼住她的脖子:“万里遥,我耐性有限,再不动手,我真会剐了她!”
阿然落泪:“城主,您不要管我,是阿然引了贼人,害了您……”
万里遥握剑的手微颤。
今日这般场景,何其熟悉。
一百多?年?前,万里遥还是个无能?之辈时,亲生?女儿便是这样落在一个贼人手中?。
为了不让他做出违背良知之事,女儿选择了自尽,死在他面前。
成为万里遥这一路走来,最难以战胜的心魔。
直到他遇到阿然,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阿然却如同他女儿的转世?一般。
性子,习惯,各种各样,都和他故去的女儿像极了。
而有关女儿一切,万里遥深埋于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讲过。
阿然不可能?是学来的。
像是往日重?现,阿然也做出了诀别的决定,朝他莞尔一笑:“爹爹,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这句话,是万里遥第二次听。
他如遭雷劈,眼?前出现重?影,仿佛回到亲生?女儿自尽的场景。
那一抹凄惨诀别的笑容,在他瞳孔不断放大。
不!
万里遥痛苦不堪,难以承受,疯了似的挥剑:“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剑气四射,原本聚在一起的众人慌乱散开:“他走火入魔了!”
易玄光迅速结印,将万里遥缚在一定范围内:“妖王,夺了他的剑!”
妖王也感?受到了这柄杀剑真正?的威力,才明白万里遥先前都是在克制自己。
但妖王没躲,且迎着万里遥杀上去,喝道:“你们逃什?么,不同心协力制服他,想等?着被他一个个杀?!”
其他人却仍旧躲着,毕竟有两个巅峰期的高手,肯定是他们先顶。
顶不住了再说。
漆随梦如今还处于凡骨巅峰,全场修为最低,自然不会冲上去。
挡在姜拂衣面前,看向万里遥手中?被黑气环绕的透骨剑,他喃喃自语:“杀剑果然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
姜拂衣指尖捏着一柄小剑,看的却是法阵内的阿然。
这个阿然有问题,她应该是和秦邵串通起来,故意逼疯万里遥。
按秦邵说的,万里遥的透骨剑一旦杀人,就会吸收对方?的力量。
短时间内,能?和杀阵的效果差不多?,会令地龙大受损伤,然后?被水蠹入侵。
“大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逼疯万里遥,阿然是个怪物吧?”姜拂衣毛骨悚然,“她似乎能?窥探人痛苦的记忆,拿来当做武器?秦邵内心的痛苦,估计也是被她想方?设法的放大了?”
燕澜原本正?在心里盘算,再加上姜拂衣的猜测,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名字。
心中?骤然一紧,燕澜先取出《归墟志》。
可惜阿然位于隔绝法阵之中?,无法收服。
燕澜一把拉过姜拂衣,将她的额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要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