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宋二人轮流说教,彭宿不甘心,这俩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就来着指导他,他们心里就没一点数吗,本着互相伤害的原则,彭宿反击道:“别总说我,少隐说说你自己,你说傅老板不搭理你,还不是因为你不跟她说实话,你要是把安阳侯府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肯定就不生你的气了,你怎么就非要瞒着?”
被宋韶晖和彭宿盯着,贺少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得,又绕回到他这边了,贺少隐试图转移话题:“喝酒,来,听戏,韶晖不就是请我们俩来干这些,不谈其他,不谈其他了。”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老实交代。”宋韶晖才不放过他,他跟彭宿都坦白说了,少隐还藏着掖着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贺少隐拿起酒杯,酒入愁肠愁更愁,各人有各人的顾忌,他不是不想跟她说,而是怕说了,她会更加往后缩的,本来他年纪比她小,就已经让她不敢接受他的情意了,要是再让人知道他跟安阳侯府曾经有过关系,她顾虑就更多了,越发不敢接受他了。
他们仨各有各的愁,各有各的难处,要是让姚城百姓知道他们三个纨绔子弟个个被情所困,大家应该也是不会相信的,贺少隐不免惆怅,难不成是他们往日里惹是生非多了,遭到报应了?
宋、彭二人还逼问着他,贺少隐假装看窗外的风景,结果这一回,他还真看到了熟人,“韶晖,你快来,凌姑娘在和阮子游并肩同行。”
“少隐你够了啊,又来这一套,就不能老实跟我们说清楚吗?”宋韶晖没动,这种把戏玩多了就没人信了。
“不是,我没骗你,他们真的在一起走在街上,还有说有笑的,你不信我?万一你媳妇被人抢走了,你可没地方哭了。”
这宋韶晖哪里还坐得住,走到窗边一看,还真是,阮子游那个小白脸趁他不注意,就打起了阿韵的主意了,宋韶晖拔腿往外走,边走便说道:“你们自便,我要下去找人了。”
他话音刚落,人就踏出门槛,不见了踪影,彭宿无奈笑笑,给自己和贺少隐各斟了满满一杯的酒,他叹道:“少隐你要是像宋大那样,坦荡好懂,说不准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那你呢,要是有他那种勇气,也不会如此烦恼了吧。”贺少隐说的是彭宿,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说来,他最羡慕的还是宋韶晖,从不害怕失败,也不担心被人拒绝,无论何时都有那股一往无前的冲劲。
“不说了,来,喝酒。”彭宿又给他们二人满上了酒,有酒就好,其余的一概不管了。
另一头,大步从酒楼二楼跑下来,奔向凌清韵和阮子游,然后叫住了他们两个,皮笑肉不笑地对阮子游说道:“阮大人,好巧啊。”他总算是把这句好巧的话,还给了阮子游,不要以为每次都只有他阮子游来碍着他的事。
从宋韶晖气息不稳的样子里,阮子游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巧”了,“是挺‘巧’的,宋公子这是急着去做什么?你若有急事,不妨改日我们再聚好了。”
宋韶晖就知道阮子游是不想看到他的,他又岂能让他如了意,“我不急,这会是闲得很,你们是要去哪,邀我同行如何?”
阮子游:……
第42章 互相忌惮
这种毫不掩饰意图的直白, 阮子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问凌清韵道:“清韵你觉得如何?”
凌清韵挺乐意的,多一个人也多热闹些, “那就同行好了, 我们正要去宁远寺庙, 今日那儿有不少文人在那聚集, 还有书画、古玩之类的摊贩云集,想来是能淘到不少好东西的。”上个月的这种集会, 她有事耽搁了没有赶上,这次特意来了, 也是在路上遇上了跟她有相同目的地的阮子游。
阮子游虽然猜到了会如此, 可真当按照预想的发生时, 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官职在身, 本就忙碌, 好不容易有了相处的机会,宋韶晖也要来横插一脚,着实是个棘手的人。
宋韶晖得意地瞟了阮子游一眼, 他就知道, 在阿韵的心里,他是很重要的。
不多久, 三人就到了宁远寺,从大门进去,路的两侧都是各种摊贩,一直延伸到佛殿之前,凡间的烟火之气和寺庙的梵音佛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让人流连。
从寺庙大门至佛殿之前的摊贩, 多是些售卖吃穿用度的,不是凌清韵的目的,她和身边的宋、阮二人,从佛殿右侧的石子路绕到佛殿后面,那里比起前头清幽了不少,这里就是凌清韵的目的地,也是众多文人墨客爱来的地方。
宋韶晖很少来这种地方,他是个不喜笔墨的,比起阮子游跟凌清韵边走边介绍的殷勤样,他啥也做不了,只跟在凌清韵身侧,偶尔弄出些响动,来吸引她的主意,也唯有这种时候,宋韶晖才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他就该学一学的,不然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凌清韵缓缓地逛到一个书画摊子上时,见了那摊子上的一副雪景寒松图,就走不动道了,画上的印章印的是石謇之,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有名的丞相石謇之的画,莫非是假的?凌清韵拿起那画仔细端许久,越看越心惊,这画居然是真迹。
她忍着激动的心情问摆摊的书生模样的人:“这画怎么买?”
那书生有些落魄,他的摊子上摆了一堆的画,他父亲身前是个爱画的,也画了不少画,可惜没有什么名气,后来他父亲过世后,他一直在考科举,可惜只得个童生,秀才是怎么也考取不了,这些年家里的资产是一年少过一年,便只好把他父亲自己的画和收藏的画拿出来卖了,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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