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握上:“你呢,佟小姐。”
她踮脚靠近他耳边:
“我也欢迎你。”
她想,她的书,她的故事,终于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了。
——
阮烟在窗台上读完了佟闻漓寄过来的那本书。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在她的故事里,有那样好的一个结局。
这让她想起他们曾经在西贡的那些夜里,小阿漓总是醉得脸红红地说,摇滚不死,梦想不死,在她表达她真的要放弃音乐的时候,她眉眼耷拉下来,为她心碎且惋惜。她也送给过她满车的四季海棠,安慰她说没关系,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花期。
她很多次醉着说,烟烟,我好爱你。
她真的很爱她,哪怕在书里,她自己的故事即便带着遗憾,但给她的
结局却格外美好,书里的她那个时候已经把演唱会开到了全球各地,她的唱片销量很高,她是划时代新世纪的乐队女主唱,她会在东京的大银幕上看到在台上挥洒热血的自己,那仿佛印证了那些夜里,阿漓笃定的说,烟烟,你一定会成功的。
她笑着把书合上,她最后的那点不圆满在她的世界里开出四季都开的鲜花来。
但随之而来的怅然若失让她有些觉得透不过气来,她打开抽屉盒子,发现为了提高她和ken能有一个宝宝的概率她已经许久不抽烟了。
她在学着做一个全职太太,按照时间点来说,她应该要去准备一顿晚饭。
她真的有认真学做饭。
但那种烦躁挥之不去。
她最后还是下了楼,跑进便利店里,像是烟瘾发作了一样掏了钱换了包烟,最后坐在拐角的高墙上,贪婪地在那儿眯着眼抽烟。
她抽到烟了,整个人才舒卷开来,夕阳下湛蓝的天空里她翘起二郎腿,三两根电线悬在高空,好像这才是她自己,没法困顿于厨房和家庭的自己。
周围低矮的居民楼外几个闲散的音乐爱好者在那儿弹着吉他。
他们躬身礼貌,互相夸赞,好像不需要考虑能不能凭借手里的吉他吃得起饭,能不能因为这一首歌赚得到钱。
她笑笑,掸了掸手里的烟,正要揿灭后丢进垃圾桶,旁边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阮烟小姐?”
因为他说的是越南语,这太少见了,阮烟转过头去,只见到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还叫出了她的名字,这让她诧异。
他身边停着一辆车,穿着光鲜,虽然有些眼熟,但是阮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个有钱人。
“您不记得我了?是我啊,当年你在桥洞下唱歌,我流落街头想找人帮忙,你和阿漓小姐资助我返回故乡!”像是怕她想不起来,他又在那儿比划,“你忘了,她要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你却说她是个笨蛋。”
阮烟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啊。
当年她和阿漓为了这个事不止吵过一次架。
“原来是你这个骗子。”她丢烟的动作做了一半被他打断,这会又重新掷进垃圾桶里。
“我不是骗子,阮烟小姐,您误会我了,我当时真的是来河内找合适的唱片公司的,当年我遇到扒手没钱回家,幸亏遇上了你们,我后来来找过你们,但那个桥洞下我再也没有遇上你们了。阿漓小姐呢,她在吗,我要把钱还给她。”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崭新的钞票。
“回国了,在中国。”阮烟这样回答他。
“啊?那真是遗憾。”他有些失落,而后又把钱给阮烟,“您能帮我转交给她吗?”
阮烟耸耸肩,慵懒的眉眼一瞥:“哥们,这是日本,我也见不着她。”
对面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抱歉:“抱歉,我太想还给她了,她的人情太大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她,能让我在穷途末路中回到故乡,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对了——”
讲到这儿,他忽然想起来:“阮烟小姐,您还做音乐吗?我现在在做音乐制作人,开了一个自己的唱片公司,您有兴趣吗?”
他边说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阮烟的眼神落在那鎏金镶边的黑色底色的名片上,只见那唱片公司名字logo设计得十分高级,。
她挪开眼,淡淡地说:“谢了,我不做音乐了。”
“啊……”对面像是很惊讶:“那真是好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她笑笑,“我要买菜去了。”
“阮烟小姐——”身后的人叫住她,他几步跟上来,“我想了想,还是想说,您不应该放弃,我当年在桥洞下见过您唱歌,您应该站在聚光灯下,应该站在舞台上——”
他把那卡片塞进她外套的口袋里,真诚地说:“您考虑一下。”
……
那人走了,阮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任由那卡片塞在自己的口袋里,沉甸甸地,压垮她去买菜的步子。
用日元计算的物价从来都让她手足无措,尽管ken说她不用去换算成越南盾,一个超市的物价贵又能贵到哪儿去呢,他又不是赚不起。
算了算日子,今天是俱乐部休假的日子,按照习惯,ken会回来。
她把买来的“教你如何做菜”的dvd放进影碟机里,屏幕里那个说着日语带着围裙的女孩子在声情并茂地介绍着步骤。
阮烟一边拿着遥控器一边暂停,一边学着那些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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