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副将,你怎么过来了?是郎君有什么事吗?”
虞娘回去的时候,许挚正和沉令心相顾无言,虞娘的突然出声打破了两人看起来有些尴尬的氛围。
“将军给你们买了些东西,吩咐我送过来。”
“这点小事还劳烦你亲自过来,太麻烦你了,郎君真是的,随便找个人送过来就好了。”虞娘看了一眼旁边堆积成山的礼盒,有些汗颜,这个人真是,一贯的大手笔。
“我就是那个随便找的人,将军说我太闲了,让我找点事干。”许挚一本正经地表情配上吐槽的话显得更滑稽了,虞娘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另外,我来看看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最后叁个字一出,气氛更加冻结了。沉令心皱着眉看了许挚一眼,明晃晃的表示这又没别人,他在装什么。
“对了,师姐,待会要麻烦你跟我去看个病人,是上次在春日宴见过一面的女郎,叫卫瑄,你还记得吗?”
沉令心努力回想了一下,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这病有些蹊跷,所以我才想叫你一起去看看。对了,许副将,你可有听说最近盛京城发生的事?”
许挚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刚准备溜走,又被虞娘叫住,只得无奈转身。
“有听说一点,贵女突然暴毙的案件,这件事京兆府不是在调查吗?”
“什么,什么案件,贵女怎么啦?是我们上次去的宴会吗,出什么事了?”
突然听到没听过的消息,沉令心原本暗淡的眼睛一下子放了光,来了兴趣,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跳跃。
“那日春日宴过后,接连好几位贵女突然在家中暴毙,死因不明,待会我们要去看的那位女郎,也有同样的症状出现。我觉得事有蹊跷,想要乘此查探一下。我主要担心,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郎君。”
许挚赞同地点了点头,“此事我也询问过将军,他说既然这件事与我们无关,退居一舍最好,只是,这把火,怕是最后还是会烧到我们身上。虞姑娘,你明白将军的意思吗?”虞娘有些意外,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怕是这个烂摊子,最后还是会落到我们头上。”
沉令心本就听得一头雾水,这下更不明白了。“什么烂摊子,我们要接什么烂摊子,你们两个不要再打哑谜了。”
虞娘这才跟沉令心解释,“城内接连出了命案,死者都是官员的女眷,之前朝堂上本就因为立储之争吵得厉害,各方势力站队得厉害,若是这些贵女真的死于谋杀,一定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这件事,不管是案件有关的家属,还是想要浑水摸鱼的其他势力,都会干涉其中。”
“最先出事的这几位贵女,就已经牵涉到叁股势力阵营了,太后名义举办,陆侯夫人是操办人,她们都脱不了干系,马军都指挥使孙尚扬是孙贵妃的六叔父,听说也因为这件事到陛下跟前哭了好几回了。
陛下若是真有调查,势必要找一个不掺杂于这些势力之中,又有足够话语权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盛京城中,只有一个!”
许挚这会也明白过来,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还真他娘的是个烂摊子。
“谁啊,这人是谁啊?是你吗,许挚?”沉令心听得稀里糊涂,什么都马,什么叔父,这都是谁啊?
许挚此刻也没心思理会沉令心的搞不清状况,对虞娘抱拳说道:“还好虞姑娘有先见之明,不如我在此等候二位,等姑娘去看看具体情况如何,我好回去向将军禀报。”
“那师姐,我们现在过去吧。”
“走吧。”沉令心已经完全放弃思考了,她安心当个提现木偶挺好,不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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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暖和的天气,房间里还摆着两个火盆,月白色的帐子放下,只露出里面微微起伏的身影,时不时漏出几声咳嗽声。
卫夫人将紧闭的窗子推开一个缝,嘴里埋怨道:“春梅不是跟你说了,房间里燃着火,就不能死死关着窗子,你想闷死瑄儿不成。”
春梅将茶放在桌上,对虞娘二人点头示意。
“是小姐一直喊冷,我没办法,就想着关上能暖和点。”春梅有些委屈地解释道。
“瑄儿都病糊涂了,你还能听她的。行了,你先去看看灶上的药,我在这招呼就成。”
打发走春梅,卫夫人才不好意思地在虞娘对面坐下。
“让二位见笑了,这春梅是从灵州那边带过来的,对这盛京城的规矩不太懂,怠慢了二位千万别介意。”
“我跟姐姐也是山里长大的,没这么多规矩,卫夫人多虑了。”
“是呀,我跟……妹妹,不是讲究那些的人。”沉令心附和道。
“哎,说来也让人笑话,我本以为照顾瑄儿也算用心了的,来到这盛京城见到其他贵女才知道,以前在灵州活得有多粗糙,听说那宁王府家的小姐,每日早晨漱口的茶水都得是现接的露水,说是嫌其他的水腥气。”
卫夫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真怨不得说这盛京花钱如流水,来这才多少时日,积蓄都花了一大半的,这道理还没处说。
“乖乖,这用点露水都是了不得的事,那我们在春居山的时候天天用山泉水沐浴,岂不是要上天了。”沉令心凑到虞娘耳边低声吐槽了一句,还故意做了一个鬼脸,惹得虞娘无奈地摇摇头。
“锦衣玉帛不过也是身外之物,卫夫人对卫瑄的用心是看得见的。”
卫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手指不安地搓了搓袖口。
“卫夫人,不如先让我姐姐看一下卫瑄的情况。”
“真是,你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正事了,需要我回避吗?”卫夫人显然有些犹豫。
“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卫夫人在外稍后一下。”虞娘本来没想着卫夫人能主动避开,不过这当然更方便行事。
卫夫人很快站起身,但又有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帐中还在昏迷的卫瑄,咬了咬唇瓣,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