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唯一宝贝孙女的心疼。
江应天以晚辈的身份在沙发上端坐着,闻言诚心看她,“怀老夫人误会了,应天绝无此意。”
怀莲莫瞧他,即便听他如此说,眼里也不见先前看着他时的和颜。
就算是病着,老太太也没有常人给人的病恹感,除了脸色不太好外,眼神依旧留着当年在商场上,大刀阔斧将徐家航运推到如今在世界上都能拍得上名号的,女强人的威严和审视。
七零年代初期,徐氏航运刚成立不久,便遇冲击全球的能源危机,海运市场遭创锐减。
他听父亲讲过,当时是怀莲莫洞察趋势,说服自己丈夫,展开亚欧美三大洲全货柜船队定期航线,首开国内先例。
2000年,徐老先生因病去世,亦是她力排众议,全力支持自己儿子决策,将经营了将近二十年的环球东西航线,以两条钟摆航线取而代之。
这个老人,在商有魄力有胆识,而在自己至亲的人面前,又有一个长辈一个女人,最柔软的一面。
也难怪以父亲那般鲜少会夸奖别人的一个人,提起她亦是难掩称赞。
……
江应天从小到大,在外都是让人瞧脸色小心说话的那个,这还是头次,因为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瞧别人脸色。
今日来前,他早预感到会有如今情形。
江应天迎着怀莲莫目光,礼貌征询过后,给楼下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拿早备好的东西上来。他心思多,做事自然喜欢谋定而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贸然行事。今天亦然。
不多时,门被人从外敲响,怀莲莫见江应天开门,自来人手里接过一个比a4纸大些的棕色皮包。
门关上,才又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打开,从里面掏出来几份装在透明文件袋里的文件,恭恭敬敬递给她。
《婚前协议》、《婚前财产协议书》,《离婚协议书》,《赠与合同》…每份一式两份,各自装在透明袋子里。
虽心里早有猜测,但从他手里真接过来这些,看到上面的文字时,怀莲莫的心思还是顿了一顿。
她看看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床边的男人。后者目光沉静,好似只是做了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怀莲莫似是不信邪,真就当着江应天的面,把这几份文件拿出来挨个看,看完最后一份上的签名,脸上没忍住,渐渐起了笑意,很淡,但有。
这笑,自然不是因为眼下的这些东西可以切实的让她那宝贝孙女不管结婚前还是结婚后,甚至是有天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可以得到多少的好处。
而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对她家宝贝毫无保留的全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