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重新推还给他,起身走到落地窗一侧的小窗前,将小窗开了。
淮港天冷得早,还没到冬至,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场雪。
天气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今天亦是。
早晨天还放着晴,不知何时,又阴了下来,起先只是零星小点,后来雪花越来越大。
落到玻璃窗上,像是连雪花的形状都能看得清楚。
戴森眼看着江应天抽完了半支烟,才见他手肘搭在窗框上,轻靠在窗户边沿目视着他平静继续开了口。
像在重复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事,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只有垂在身前的手指间,有忽明忽灭的一点猩红。
……
戴森临走前,最后问江应天确定,“你刚说的让他永远出不来是?”
“死不了。”江应天回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也没可能减刑。”
“只能一辈子待在那。”
人最崩溃的时候,无非就是跌入绝望的一霎。
他的乖乖,还有那个被林风糟蹋过的女孩子,曾经历过的那种崩溃,他要让林风这个人渣用这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体会。
*
徐烟今天其实有所打算,就是趁江应天不在,中午抽空去上次裱画框的那家画店一趟。
只是人从教学楼里出来,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雪,而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她在去不去取东西间犹豫了一刹,还是把身后羽绒服上的大帽子扣在毛线帽上,下台阶往校门口走。
脚刚踩着台阶下去没走几步,余光就瞄见一人影从旁蓦地过来,挡到自己身前。
徐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才透过帽子上的大毛领缝隙,看到一只撑着伞的手,她看着紧握着伞柄的细白手指,眉间一皱。即便被帽子上的大毛领挡着视线,徐烟依然猜到这手的主人会是谁。
她没费事拨开毛领,直接转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黎清亦步亦趋跟在徐烟身后,手中举着的伞,整个伞面几乎都在她头顶上。
“我问过你们班里的同学,你好像不在学校住,是吗?”
徐烟脚下步伐快了,没搭腔。
又听他继续说,“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在外面还是挺危险的,你不如还是搬到学校来住吧?”
徐烟步子没停,也没打算理他。
黎清个子比她高,腿也比她长,不管她走多快,他跟的并不费力。即使徐烟目不斜视,不言不语,依旧没放弃,继续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