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江半夏语气疑惑,手脚也不自然起来。
“咱家是个阉人,能做什么。”曹醇笑着理了衣襟,遮住外泄的春光。
他问江半夏“知道再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是端午。”江半夏当即反应了上来。
“端午,月也,日长至,阴阳争,死生分。”曹醇捻着手中的菩提串幽幽道“端午恶日,大凶。”
曹醇这袭话一语双关,含沙射影外朝未来风向。
“难道是江南端午汛河流泛滥了?”
近日通政司邸报有报江南雨况,但也算正常,往年这个时候正是汛期。
“河堤营造修缮的款项另从民间募集一部分,当地各县各乡已经分派工匠临时加固河堤。”曹醇盘着菩提串,心下却是各种焦虑。
公不作美,汛期竟提前了,江南各地雨况数日不晴,这样下去河流迟早泛滥。
苏州织造卢堂来信断言,大雨在端午前后是不会停。
大雨不停百姓收成将会受损,他们织造丝绸所用的蚕丝也会减产。
“有些人是生是死就看这雨是否能停。”曹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让江半夏想起在几年河州的大旱天,河州知府胡叶实多次求神祈雨不得。
曹醇叫江半夏来不是单说端午汛的早来的事,他主要还是想敲打江半夏。
曹丙烨那老匹夫吃了雄心豹子将主意打在他身上,他岂能让曹丙烨得逞。
曹醇目光一转道“近日京都不会太平,万岁升任你为百户,功勋不是天降,你也应知道要做什么。”
“半夏省的。”江半夏乖巧回道。
曹醇三两句话尽挑了些表面话题,显然他要说的东西在后面藏着。
“咱家就事论事,从不说假空大话来搪塞人。”曹醇敛眉沉声“话就和你说明白了,曹丙烨已经将你盯上,你若不想事态变大,就听咱家的。”
江半夏诧异,竟是曹丙烨。
她对曹丙烨的感官完全只存在传闻中,就连上次在永定门匆匆一瞥她也未曾看清曹丙烨的面孔。
这种荒诞怪异的感觉让江半夏一时半会儿说不上话来。
“曹丙烨那老匹夫委实恼人。”曹醇皱紧眉头。
本应借俺答汗之孙归降的彩头在庆文帝、百官面前争上一争,但却被曹丙烨从中打乱,堪称措手不及。
连续几日难以入睡,满脑袋想的全是如何应对。
“干爹可是有了法子?”江半夏心里的感受很微妙,她不怕被人报复,但也不想就此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