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峰正是太医院里的杨御医,年过花甲,满鬓斑白,治外伤的本事在太医院里数一数二。
“她就是那个孩子。”曹醇前言不搭后语的吐露出这样一句话。
“我还没老,能看的出来。”杨雪峰用过了滚水的巾帕仔细沾去江半夏背上的血污。
“当年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能摸回京都,除了不知情的,剩下全是来报仇的。”
曹醇轻笑:“报仇,哪里有那么多仇,那么多恨。”
“你不懂。”杨雪峰摇头:“当年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是小事。”
时代的庞然大物,压在任何一个小人物身上都是灭顶之灾。
杨雪峰看向曹醇,眼里充满慈爱:“况且当年你还小。”
“不小了。”曹醇轻笑道:“年龄并不能代表一个人,苦难才可以。”
苦难是什么,是让一个人迅速成长起来的东西,它就像是根刺,藏在肉里,隐隐作痛。
“她是个好孩子。”杨雪峰仔细的端详着江半夏:“就是太苦了。”
曹醇没有接杨雪峰的话,他反而问:“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你是说北镇抚司的案子?”杨雪峰第一时间想起北镇抚司的“大案”。
曹醇点头,北镇抚司的案子太巧也太急,他至今仍没摸到关键。
“老夫说过。”杨雪峰捋着胡子:“当年的人回来了。”
杨雪峰笑得神秘:“他们报仇来了。”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曹醇将思绪放远,那些人或许真的回来了。
...
天色渐渐吐白,远处深蓝玫紫混成朝霞的前奏。
江半夏趴在床上,她的神智逐渐回笼,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楚起来。
缓了好一阵,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死。
“醒了。”曹醇坐在不远处,脚边窝着热切的铜钱,混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好似副画。
江半夏转动脑袋对上曹醇那双冷似寒潭的眼睛,她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单纯的盯着。
“趴着别动。”曹醇出声制止江半夏:“太医刚上过药。”
江半夏这才发现自己背部果露在外,上面糊着一层金疮药,光闻味道,她就知道太医给她上的是质地上乘的好药。
“今个咱家没有救下你。”曹醇道:“你可怨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