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夏并不知道,此时她这些话成了拯救杨一清的关键。
庆文帝用人有疑心,对于旁人从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江半夏的话他也只听一半,但相比攀附权利的朝臣,他自认为一个女人没必要在毫无利益的情况下说谎。
当然江半夏也没有说谎。
“朕有道口谕给你。”庆文帝注视着江半夏:“江南赈灾的粮食已在拨调,朕命你去江南暗访。”
庆文帝拔高声音:“这批粮食务必要发到百姓手中”
这样一道口谕让江半夏彻底懵住了,这样的差事竟落在她的头上。
“还不谢恩”黄维担忧的出声,他生怕江半夏触了庆文帝的霉头。
江半夏闻言又要磕头,庆文帝打住道:“等差事办妥了再来朕这里谢恩也不迟。”
庆文帝使了眼色,黄维托起一旁的盘子放在江半夏面前。
她看到锦缎之上放着一枚令牌。
“见令牌如见朕躬。”庆文帝有些累,斜靠在软塌上。
江半夏捧着令牌心里千回百转,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激动,似乎她已经看到这差事背后所能给她带来的功勋和权利。
“下去吧。”庆文帝疲惫的挥手。
“臣告退。”江半夏叩头倒退出殿。
她额头上的血迹已经干透,结成黑紫的痂,一大片黏在额头上,十分渗人。
“江爷。”小太假心下忐忑的看着江半夏:“您走哪边”
这个小太监是黄维的人,江半夏不担心他会说出去。
“劳烦小公公引路去司礼监。”江半夏掐算着时间,今天司礼监夜里当值的正是曹醇。
“等等。”黄维从后面叫住江半夏。
“黄师叔。”江半夏对黄维的印象非常好,黄维现在叫住她是有何事
黄维张口就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趟司礼监。”江半夏没有瞒着黄维的意思:“很久没有见干爹他老人家了,甚是想念。”
黄维拉住江半夏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天色不早了。”黄维看向紫禁城连绵不断的屋檐,隐在一片黑暗中:“回去吧。”
“可”江半夏皱眉,她明白黄维的意思,可如若不知会曹醇,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人与人之间最怕猜忌和不信任。
“他不傻也不呆,你尽管做你的。”黄维道:“不要瞻前顾后。”
黄维的话像颗定心丸,让江半夏瞬间安了心。
庆文帝让她南下去暗访,既然赈灾粮草已经拨调,时间紧急,她也没再耽搁,第二天收拾了行李就往运河码头赶。
“老大,咱这是要去哪里”何乔倚伸长了脖子往河面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