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生把目光完全聚焦在陈词身上,坐到陈词身边:“拍摄得不顺利?”
想起连日来被冯一弦那尴尬的演技支配的恐惧,陈词至今耳朵边上回荡的声音都是路中唐中气十足的“卡卡卡”,昨天那场戏更是拍到后半夜才过, 陈词严重怀疑冯一弦是猴子派来折磨他的。
心中郁闷不吐不快,就算倾诉对象是南木生,陈词也认了, 一声哀叹:“我要被大少爷折磨疯了!”
“大少爷?”
“就是刚才在片场跟你说话那个。”陈词抬了抬眼皮, “我们冯董的侄子, 其实是儿子。”
“难得看你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
“不然呢?把我们大老板儿子打一顿?”陈词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完全瘫在沙发上,“我要是有个当大公司董事长的爹,我走路都横着走。”
南木生忍俊不禁:“只有螃蟹才横着走路。”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懂不懂什么叫做修辞手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令尊令堂也是开公司的。”
陈词扫了南木生一眼,然后说:“你知道三十亿和三千亿的差别吗?就是我爹和他爹的差别。”
陈词的父母的确都是生意人,甚至可以说是成功的生意人,他从小衣食无忧,也可称得上一句富二代,可要是与真正的富豪相比,那只能是小巫见大巫,而从小见多了父母在生意场上与人费心周旋的模样,陈词更是懂得很多时候有一种名叫做“强权”的东西压在人的头顶,任你是谁也无可奈何,这也是陈词不愿与冯一弦多做纠缠的原因。
俗话说惹不起,得躲得起,只要冯一弦做事不越线,陈词也不是不能给这位大少爷几分面子,当然并不是说陈词真就怕了,只是他无意给自己找麻烦,对待冯一弦这种人,陈词选择了无视,因为多说两句都嫌浪费口水,不过要是有机会可以让对方吃瘪,他也绝不会客气。
“三十亿?我们小狗还是个小土豪。”南木生凑近几分,然后发出沉闷的笑声,“让人有点想吃软饭。”
陈词嘴角抽了抽,略带嫌弃地瞥了南木生一眼:“你能不能要点脸?”
“本来是要的,但看见你,就不太想要了。”
自从南木生跟他摊牌以后,陈词觉得对方脸皮的厚度直线上升,一个堂堂北大高材生,书香门第的后代,竟然能把不要脸这种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那理直气壮的模样甚至还让人有点难以反驳,果然是不怕流氓傻,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过面对南木生的步步紧逼,一向快刀斩乱麻,不喜欢麻烦的陈词,头一次采取了消极抵抗的方式,反正甩也甩不掉,骂也骂不走,还能怎么办?只能神来挡神,佛来挡佛了,总归这是南木生与他两个人的事情,南木生也不可能拿着大喇叭到处嚷嚷,总的来说,他们这算是属于他俩内部矛盾,时间一长,总归有办法解决的。
思及此,陈词就懒得同南木生瞎别扭了,用脚踢了一下南木生的小腿:“你说的小龙虾呢?饿死了。”
“我马上去催,我看你才是我的大少爷。”
十分钟以后,陈词面前就摆上了两大盘小龙虾,虽说夏天是吃小龙虾的季节,可这东西在大兴安岭可不常见,南木生带来的小龙虾个头很大,颜色鲜艳,可见是精挑细选后才得以运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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