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在收拾行李?
贺煜有点看不起自己的患得患失,但却不由自主。
手微微往下发力,听到的却只是门锁的咔嗒声,他有些意外,用力晃动了几下门把手,确实是锁着。
贺煜敲敲门,喊了简宁的名字。
片刻,简宁抵着门开了条小缝,他闷声说,贺煜,你睡次卧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门又被咔一声锁上。
陌生的香气在门合上的瞬间,随着门扇带起的细微气流,隐约流出。
贺煜只能躺到次卧,却也睡不着。
摸出手机,点了那个黑蓝色的头像,思来想去,最后发了句:
【不开心的话,后天我们就回拉鲁好吗?】
【明天我再到公司处理下工作,后天就走。】
等了半天没有回信,贺煜也只能联系may,让她订两张机票,后天回加德。
简宁也睡不着。
霍玲的突然出现让他明白一件事。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也无论自己是有多喜欢贺煜,甚至为了他尝试着去回避过往的不堪,但心口的那条伤痕,像加德高原地表坚硬的裂缝,千百万年无法愈合。
不管怎么努力,他还是无法和解,也不想和解。
主卧的空气循环系统控制得房间舒适度宜人,却不及自然的凉风,简宁走到床边,打开卧室窗户,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空气凝固了一般。
公寓在三十五层,今晚天气晴,站在窗边甚至可以眺望到远处忙碌的码头,货轮停靠在港口,龙门吊无声地装卸着集装箱,彻夜灯火通明。
手机震了下,是贺煜。
【不开心的话,后天我们回拉鲁好吗?】
这个人的执着,让简宁的心瞬时又变得柔软,执着得令人心安,就像静默于海岸线的港口,是自己疲惫时可以停靠的岸。
但这样的执着有时却也让自己心烦意乱,那些无法和解的过往,横在两人之间,或许结果就像那些停靠在港口的货轮,终究还是要离开。
所以,回拉鲁又能怎么样?不回拉鲁又能怎样?
简宁行事向来理智清晰,不拖泥带水;不是性格所致,而是职业所逼,也许今天自己还在大本营喝着啤酒,明天便长眠于冰瀑下了无踪迹,当天的事情当天毕,这是他的行事风格,只不过他今天已经无法维持理智这个前提。
简宁直接给贺煜打了个电话。
贺煜躺床上,还在等简宁回信,手机振动起来,竟是来了电话。
“简宁?”
“贺煜啊。”电话那头,简宁喊着自己的名字,尾声带着自己熟悉的小钩子。
“你为什么不给我门禁密码?”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