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街道上的喧闹比往常来得更早一些,有人雀跃有人忧郁,不同的心情交杂组织成了今日斯图亚特院外的主旋律。
他们五人都在公告栏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可惜都是不同的班级。
温妩正在确认自己的班级不会被她记错,就有人从背后拍了拍她,回头一看,女孩又从她的正面出现,她伸出手,脸上笑盈盈的:“尤朵拉,我们的名字在一起,你看。”让出位置指给她瞧。
温妩也冲她笑,发现两个人真的是连在一起的。
没和所罗门分到一班,接下来的日子他更是得自力更生,进班级前她还在跟他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下一秒就因为到了上课时间被尤朵拉一把拉入教室。
“怎么人都还没有到全?”温妩东张西望地到处看。
“哎呀,毕竟第一天嘛,不过我刚刚是感觉你会一直说下去才拉你走的,不好意思。”尤朵拉吐了吐舌头。
“没事。”温妩笑笑,环顾起周围的同学,尤其注意到了一个紫色长发的女生,扎眼得格格不入,使她眼神多停顿了两秒,就被尤朵拉注意到了。
她在自己身边小声说话:“她是艾德文娜。”
看了看旁边没人会听到她说什么,继续补充,“我们之前很多人就认识她,算是有所耳闻。”
温妩还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老师就进来了,是艾琳。
艾琳的身边站着一个肥胖臃肿的中年人,麻木呆板,由他给大家进行分发入学规章和学生手册,人手一份。
在他发东西的时候,有两名学院护卫抬进来了一个被黑布遮盖的大铁笼子。之所以知道它是铁笼,是因为它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响亮,还伴随着铁链晃动声,“砰”地一下,像是砸下来的,由于它在艾琳旁边放着没揭开,全貌不得窥视。
教室里的人都对此很是好奇,完全无心关注手里拿的东西。
艾琳不说话,站着等他们阅读完毕。
温妩翻开看了看,大致是讲的一些学院的主要来历和现今发展,以及招收他们的目的何在,这一点唐纳德给他们讲过说的很清楚就不用再仔细阅读了。还有就是关于他们这次的分班,的确是按照颜色来区分,分为四个序列,白蓝粉灰,每个序列又分为好几个班级的学生。以及就是剩下的讲述了他们会学习什么样的课程,警告他们要做好心里建设,一些劝诫的话术。
最主要的就还是那本规章守则,多不胜数,条条框框地看得人眼花缭乱,全都是些警告的言辞,温妩有些咋舌,他们怎么能记得住这么多。
尤朵拉适时碰了碰她的肩膀,眨眼睛:“不用管那么多,没那么严格的。”
温妩点点头,合上页面。
艾琳开始进行她的第一堂课训话,前面七七八八地讲了很多,不过明显众人都不怎么感兴趣,直到她扯下了铁笼上的那层黑布,大家的眼球才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这个人,”艾琳的眼睛好像在看一条肮脏的狗一样恶心,无情道,“曾经也是我的学生。”
教室里一下变得寂静。
没有一个人发出动静,不仅是因为被自己所目睹的震惊到了,也是因为她的话语为眼前场景增添上了神秘色彩。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或者说,他还能被称之为人吗。男孩被锁在铁笼当中,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上身赤裸,特别是背脊上面明显的狞恶的一道刀疤,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割下去了什么东西一样,粘在上面的血液已经干涸了,留下满目疮痍。
温妩不忍心看,稍稍别过头。
艾琳却还在口齿清晰地讲述他的恶果,咄咄逼人:“这就是今天我要给大家看的一个例子,为了让你们明白戒律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有一天你也变成了这样,那么不好意思,你不会苟延残喘地呆在这个笼子里,你会在某一天于这片大陆上消失殆尽,是不可以存在的,永远被打压的一份子。”
男孩的身体有着微微颤抖的迹象,只能说是似乎还活着,长长的头发凌乱地遮盖了他的面容,看起来很是狼狈。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远了。
等到艾琳说完她要讲的话,黑布被重新盖下,铁笼由人抬了出去,自始自终,温妩都从艾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悄悄捏紧了手指,胸口有些堵得慌。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么漠视,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明明这个人已经这么可怜,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为什么呢?
温妩盯着艾琳,用眼睛传达着自己没由来的生气。
“你怎么啦?”尤朵拉碰了碰她的手。
温妩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他们送到学院的行李已经被放在了各自的宿舍当中,只要简单收拾就可以安心入住。
尤朵拉蹦蹦跳跳地拉着她一路跑回宿舍,兴奋地期待着新生活,虽然住外面没什么好,但是现在至少可以独立生活了,不用受家里的管束,还有新的朋友在。
她瞧着温妩还是没能走出来,用胳膊肘去推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她,问道:“怎么你不期待接下来的生活吗?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好。”一个劲地去晃她的手,撒娇卖乖。
温妩愁眉不展地望着窗外,还是没能放下心结。
在问过尤朵拉,得知她其实也并不怎么了解他的底细后,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唐纳德,他或许知道。
兴冲冲地费工夫找到了他的宿舍,温妩在门外跟他挥手,唐纳德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出来,她道:“我有话问你。”把人拉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我也就是问问你,你说不说都没有关系。就是我们在新生测验的时候见过的老师,她就在我们班,然后她给我们看了一个人,反正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说他就是例子。”
“我不知道艾琳为什么可以那么无动于衷,反正我做不到满不在乎,我想知道原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那样对待。我觉得她,觉得她和她口中所说的那些人一样残忍。不管你理不理解我,如果你知道他的情况的话,告诉我好吗?”温妩用真挚的眼神直视他。
唐纳德全程耐心地听完了温妩的话,也明白她表达的是什么,他耳朵没聋掉,想了想,思索片刻,他听见自己说出了那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