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茗闻言大喜,道:“正该如此。”领着他们到了炎娴情的卧室,那中年妇人坐上了床沿,对着里头合眼的女儿轻轻叫唤了几声,道:“情儿,情儿,……”
炎娴情见了母亲来,说了声:“娘!”眼泪就流了下来,登时浸湿了雪白的被单。
那中年妇人亦伤心地抚着女儿的秀发,道:“情儿,你受委屈了,……娘、娘都知道了,咱们现下不用怕啦。那些挨千刀的流氓,……这、这可苦了你了,娘这就请大夫来帮你看看。你现在一定很难受,是不是?好,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你就说给娘听,娘帮你出气,娘去找那些天杀的畜生,你爹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炎娴情道:“娘,不是的,我不是怕,我是……娘……我……”哭着说不出后话了。
“情儿,你只管说,你娘我会帮你做主,还有谁欺负你,你、你只管说出来。”中年妇人道。
黑须男子见女儿几天不见居然变得这般形销骨立、憔悴不堪,仿佛正在生大病的模样。想想自己膝下并无子息,只此一女,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炎家可说是就此毁了;忙道:“情儿,这些天,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病,哪儿也不要去,好不好?爹这就帮你去请大夫。”就负手而出。
“娘,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了,是么?我……我……我真的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么?”炎娴情像在对母亲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娘,往常听得三世伯说我的命薄,这难道是真的么?我……我……”
“情、情儿,‘他’是谁?他……”中年妇人不自禁而问,但随即住口。
谁知,炎娴情却摇摇头,隔一会儿,才道:“娘,女儿倦得紧,你们到别处去吧。”
中年妇人也不敢过分打扰女儿将歇,答应了几句,转身时使眼色示意荷香茗出来。那荷香茗领会,这两人便站在门口。中年妇人轻声问:“小茗,小姐这个样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荷香茗道,“这个,这个,……我猜小姐定然喜欢上这位醉大哥啦,半夜她老在梦里头喊他的名字,我想睡也睡不了。唉,这样下去,我看也不是办法。”
那妇人问:“那、那这位什么西门公子可有跟你们说明他来自哪里?”
至于这件事,荷香茗主仆两人也曾问过不敬和尚,当下便依着不敬和尚的话,说道:“醉大哥是浙人,是西门族里头的一个少爷,他爹爹就是人称的‘玄灵帝’西门离远。据万佛寺的不敬和尚说,醉大哥还是玄幻山劫帝的大弟子呢!”
“小茗,我问你,你要想清楚了再说。”中年妇人郑重地盯着她,“小姐是不是自从西门公子离开后就变成了这样?你仔仔细细地说。”
荷香茗答道:“醉大哥一走,那天小姐连晚饭也懒得吃,执意要我陪着她到顾老爷的大院里赏花,我就陪着她。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我问她:‘小姐,起风了,我们进屋去吧。’
“她说:‘小茗,我跟你说,早年我落地之时,我爹娘就带我去见三世伯。我三世伯是一个出了名的神算先生,爹娘就要他给我排一下八字。
“三世伯当即答应,我爹娘就将的生辰年月告诉了他。他就滔滔不绝地对我这个人的一生遭遇细加诉说,居然是这么一签:‘生来好貌胜万千,忧愁善感情困先。女身受得多苦难,既得良俊满尘烟。’解释的大意是说我是多灾薄福之人。之后他又说:‘只要想个法子消灾,或许就会好些。’爹娘就问他:‘什么法子最灵?’
“三世伯回答:‘最好的办法就是多施布善,还要日念《消灾经》一百遍。’爹娘又问:‘这法子可以让我女儿大吉大利么?’三世伯道:‘很难。不过,幸赖菩萨或许可以保佑。’于是,爹娘就求他给我赐一个好名字。
“三世伯说我寅时一刻出生,故而五行缺火。五行,互生互克,木生火而克土,土生金而克水,水生木而克火,火生土而克金,金生水而克木。所以,既是缺火,原本应在名字上起带有火字偏旁的字,可是按五行之律,则应加木字,只为木能生火。
“最后,爹娘就取了一个‘娴’,而三世伯又添一个‘情’字。爹娘当时问他:‘为何加一情字?’三世伯道:‘这侄女的命里该注定有情劫。’在我们回来之时,三世伯最后一句话:‘世寒兄、雪诗嫂,这情侄女年长性情骄烈,你们可必须多多担待,否则,唉唉……你们去吧。’”
荷香茗继道:“我听得不大懂,也没多加理会,只道:‘小姐,夜已深了,咱们进去歇歇吧。’
“她没吃晚饭身体很虚弱,我扶着她回了房间。她也没当即便睡,坐在床沿发呆。我出去打了一盆洗脸水,进来时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我也没问,后来她洗了脸便上床睡了,可是,到得半夜,又听她呜呜的哭泣声。隔了良久,又听她在梦里呼唤醉大哥的名字。”
中年妇人胡雪诗道:“西门公子当真是玄幻山劫帝封影的大徒弟?”
“不敬大哥是不会骗我们的,他就是这么说的,小姐当时也在场。”小茗道。
未几,大院外的穿堂有人声传来。一人道:“真是有劳了。阙老弟多年不见,炎某倒瞧你愈活愈年轻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世寒兄好会说笑。阙某这一生可注定是劳碌命,每天还要东奔西走,想一刻歇息都不行,哈哈哈!”那叫阙老弟的声音。显是炎家镖局总镖头炎世寒请来了闻名天下的阙神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