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何况爹爹是不让我喝酒的。”风少帅向着对面父亲眨眨眼睛。
龚墨书将目光投在风静宇的脸上,风静宇当然不敢违命,道:“风儿,外公叫你喝,你就喝吧。”风少帅大喜,笑道:“呵呵呵,那孩儿就恭敬不如从命。”
“好小子,今天我交你这个朋友了。”高星故大笑道。他嘴上虽说得慷慨无比,而暗地里却一直想法子让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醉酒,出丑露乖。
风少帅随即淡淡道:“喝酒便喝酒,我可交不起你这样的酒友。”那位花少爷手指上戴满了各式名贵戒指的贺三袭见高星故脸有不愉,忙打圆场道:“风兄弟说得是,喝酒归喝酒嘛。——呵呵呵,小侯爷,你今天可要多喝一点。”
那祝博会道:“贺兄弟,请啊请啊。今天你无论如何也要陪我喝个痛快,到时候可别醉得像个泥鳖!哈哈哈……”
“呵呵呵,他本来就是泥鳖嘛,——哈哈哈,今天我就看你这个乌龟王八醉得烂在地上,……哈哈,哈哈!”韩尚关大笑道。
片刻之际,一个香气袭人的女子走了过来,对龚墨书道:“龚伯父,你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这女子的一身衣裳如桃花映柳,艳丽无匹,面颊白皙娇媚,容华绝代。她正是风少帅的姑姑风剑英。她一到,整桌的人都用灼灼的贼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副穷色鬼的窘相。
“来了就好,你先坐。”龚墨书与风少帅纷纷让出了一角位置。风剑英道:“我还有事,可不能耽搁太久。”
风少帅道:“姑姑,你先坐坐嘛。”
“小鬼头,你自个儿坐着就是,何必……”风剑英摸着他的头。
“你有什么事,难道比我的寿宴还重要么?”龚墨书微笑道。风剑英道:“我只是不想见一个人而已,告辞了!”
龚墨书见她走了,唤道:“你等等,剑英!”风少帅道:“外公,你别叫了,由她去吧。”龚墨书不听,站起来朝她的去路迈步追寻。
“年轻人是该多喝一点啊。”头戴官帽的如县令替倪松扬、祝博会、风少帅各斟了一杯酒。
风少帅的酒量很好,但这些客人对他适才的态度不满者甚多,故而愈发希望他醉倒在地,好看他大出洋相。那些官员见这些人纷纷向风少帅敬酒,自也以为他们为了讨好龚墨书、风静宇而已,亦有样学样,殷情万分地朝风少帅斟酒干杯。
酒过三巡,那龚墨书便懊恼地回来了,闷闷喝了几口酒。又瞧着外甥愈喝愈有劲,精神越加焕发了,可他见众人和自己的外甥拼酒自是心疼不已,立即说道:“我的这个小外孙酒量尚浅,喝不得太多的酒。”说着便起身负手踱出厅门。
“风公子,你的酒量大好,——哈哈哈,再斟再斟。”崔横柱随即起哄道,“风公子的酒量真比他的文章还豪气呐!”
这时风静宇就在对面谦逊道:“犬子的酒量哪能跟崔大人比啊,——崔大人,请了,本尊与你干上几杯。”说着自行喝尽,借空杯朝崔横柱照照,意思“我已经喝完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子”。那崔横柱无奈,也只好照着风静宇一般喝完一杯。
可风静宇却不让他闲着,又自行斟酒在先,再替崔横柱倒酒。如此一杯接着一杯,灌得崔横柱暗暗叫苦,嘴上不迭道:“风尊主,下官真的醉啦,不能再喝啰。”
风静宇得理不饶人,笑笑道:“崔大人何必过谦,这么小小的酒杯何能尽兴。来来来,本尊陪你喝。”他的意思只在杀鸡儆猴,言下之意是,“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胆敢戏耍本尊的儿子,胆敢让他醉酒不堪,嘿,当真是在找死!”
“风尊主,酒我是不敢喝了的,你就放过下官一马吧。”崔横柱的这句话无疑是在讨饶了。
“你崔大人的酒量不是很好么?怎么这般谦逊起来了?”风静宇冷冷道,“是不是觉得犬子的酒量更胜得过崔大人么?”
崔横柱道:“令郎的酒量自是比下官的好,……啊,不不不,应是令郎不如下官——不对不对,下官,下官……”
“哈哈哈,你这么一个大人物又何必欺骗耍玩一个小孩子呢?你说是不是?”风静宇还是笑道,但目光却似一把刀,锐利摄人。
那崔横柱正不知如何作答。忽然间,龚墨书快步行进大厅,大声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朝中传来捷讯说,适才有人暗袭当今圣上,圣上已经受伤了,各位这便随我进宫……”
“什么?皇上遇刺了么?”“皇上没事吧?”“刺客抓到了没有?”“他妈的,是谁这么大胆敢行刺皇上?”“……”一时之间,厅上客人站的站,坐的坐,走的走,正闹得不可开交。
那风静宇一拂袖,厅内灯烛蓦地一爆亮,刺得众人无法启目,朗声道:“众位佳客贵宾,请听本尊一言。当今皇上遇刺了,现下凡是朝中大臣即刻启程回京。”
“风尊主,我们现在这便回去么?”高星故不自觉问。风静宇瞥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会,回头对龚墨书道:“岳父大人,你老这便喊来众家丁到街外叫来轿夫,我们这便赶快回宫。”
其他人简直连饭都还没吃到嘴里,那一干人都整整衣冠陆续走出了大厅,顿时适才还喜气洋洋的大厅内却只剩着一群好吃好色的年轻公子了。
“风兄弟,你怎么了?”脸呈三角的高代问。他着一件清爽的公子服,手背刺有一只老鹰。风少帅原本不欲理他,但还是冷淡道:“我不想喝酒了。”
“没事没事,喝醉酒了还可以在外公家就寝嘛,”倪松扬笑脸迎春,倒似十分希望风少帅酩酊大醉趴在地上爬。
风少帅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人很阴险!”他适才对自己表示得很亲近,实则却是暗中找机会大放冷箭。风少帅脸上也是笑嘻嘻,一副无谓的神态,恍作不觉,道:“既然倪大哥有命,那小弟我就跟你拼拼酒量。呵呵呵,咱们可说好了,谁输了谁就钻桌子,耍赖的就是乌龟王八,怎么样,敢不敢啊?哈哈哈,我看你定是想学缩头乌龟吧,哈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