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书珩笑睨她一眼。
这人惯会监守自盗,刻意挑起他的醋意后又故作体贴地安慰。
倒显得是他无理取闹了。
“办法是受夫人启发才想出的,钱粮亦是‘顾郎君’捐的,为夫只承了个虚名,连你我的孩子都是弄虚作假的。”
他的叹息轻飘飘的。
那声“顾郎君”却意味深长。
阿姒暗道不妙,又开始担心他总提孩子,怕不是真想要孩子。
她忙搂住他,下巴抵在他胸前,嗔道:“再胡说,我可就真生气了。”
正好阿晟过来,阿姒笑道:“夫君要喜欢孩子,不如将阿晟收养作义子吧?还不必我辛苦怀胎十月,多划算啊。”
晏书珩亦半开玩笑地问:“阿晟可愿意和我们一道生活?”
阿晟虽早慧,但毕竟是个孩子。
他哽咽道:“我愿意的,阿兄待我恩重,可我若叫阿兄作父亲,就会忘记阿爹,我……我不舍得爹爹。”
阿姒心头一阵酸。
想必这孩子方才叫她阿娘时高高兴兴是因对生母没有印象,但因对生父有记忆,故而不愿改唤他人为父。
这孩子不仅聪慧,还重情重义。
晏书珩温柔地摸了摸小郎君头顶,便蹲下来哄道,温和道:“那便喊阿兄,好孩子别哭了,阿兄给你买糖。”
一听说有糖,阿晟止住了泪,冲晏书珩诚恳地唤了声:“阿兄!”
晏书珩笑着应了声。
阿晟喜笑颜开,拉着阿姒:“阿娘!我有阿兄了!”
“恭喜阿晟啊。”
阿姒刚说完,才发现不对。
阿晟大抵是将她适才说的收养和唤晏书珩义父当成了两码事。
可唤夫君阿兄,却唤她阿娘。
这像什么话?
但阿姒偏不纠正。晏书珩捕捉到她嘴角笑意,依旧在阿晟跟前半蹲着,抬手去拉阿姒垂在裙边的手,同阿晟道:“这是阿兄的妻子,阿晟既叫了我阿兄,就不能再叫她阿娘了,该叫阿嫂才是。”
“妻子”从他口中经他温润的嗓音说出,阿姒的心陡地一跳。
奇怪,从前为何没有这般感受?
阿晟却不解:“是阿兄让我喊阿娘呀,夫子说,君子不可随意变卦。”
晏书珩笑着刮了刮小孩子的鼻梁:“可阿兄并非君子啊。”
见小孩一脸错愕,他不再逗弄:“喊阿嫂就有两份糖豆。”
阿晟想了想,乖巧点头,朝阿姒甜甜地唤“嫂嫂”,待晏书珩转身后,他又小声道:“待我拿到糖豆还喊阿娘。”
阿姒无奈,纵容笑道:“都可。”
几人回了客栈,刚回到房中,晏书珩反手阖上门。阿姒走在前头,忽地被他拉了过去,转眼人被抵#039在门板上。
他不说话,整个身子压了过来。
身上沾着淡淡的酒气,混着竹香,给人以清雅又放纵的感觉。
温柔呼吸拂过她耳边,阿姒感到不大妙,偏过脸去。眼上绸带被扯下,冰凉长指似狼毫笔,在她眉上描摹。
不论是他指腹的触感,还是紧紧相贴的身躯,都有些不寻常。
好似有羽毛在心尖轻挠。
阿姒有意剪断这藕断丝连般的暧昧,她正色道:“阿晟执意要唤我阿娘、唤你阿兄,如今你也算我名义上的儿了。”
晏书珩低低地笑了。
他在阿姒耳垂上捏了捏,低声道:“你是谁的妻子,谁的阿娘,不都是我的人?若你真是我名义上的小娘,倒也锦上添花了,我不介意为你罔顾人伦。”
阿姒脸飞快烧起来。
她微微长大了嘴,平日看不出来,这人竟有如此危险的念头!
什么叫锦上添花!
锦上添花是这么用的么?
她为之震惊。
难道那句老话是真的,面上越是正经的人,越不正经。
紧压在她身上的人低低笑了:“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呢?”
分明是他先胡言乱语。
阿姒嗤讽地轻哼一声扭过头。
不料却给他留了个别处的空档,耳垂上忽地一阵温热刺痒,阿姒禁不住低#039吟一声,这人怎还咬她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