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只有那么一点跃出领沿,不留意就不明显,只是瞿正宪看女生的眼睛爱抓重点,半遮半掩的脖颈,摇曳裙摆下的大腿,从两粒衬衫扣之间的缝隙里泄露的色差。不过许知末这样自我的人,对所谓男凝,麻木而淡漠,“男朋友”的目光,他的想法,对她来说和擦身而过的苍蝇蚊子没区别,有人会在乎昆虫的视线?“有男朋友还和别人乱搞,怪不得全校都在说我戴绿帽了。”瞿正宪堆起眉头,不屑地弹弹烟灰,“小白脸有那么好?”“什么叫乱搞,谁说恋爱必须一对一?有科学依据吗?学长不会也被这种蠢话洗脑吧,人有权和复数对象同时交往恋爱,只要对方不介意,其他人根本管不着。”“很有道理,那你昨天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当‘劈腿渣女’?”“嗯?嘻嘻人家是好心嘛,我独占两个,对面的女生一个也没有,多不好。”“好心啊……”他掐灭香烟,把玩世不恭的学妹堵在墙角,逼近她,目光轻佻危险。“那你对我这个男朋友也好心一下,让我也咬一口。”这个瞬间,许知末脑子里全是哥哥破防发飙的样子,如果瞿正宪也在她身上留个牙印……他看到会气疯的,太刺激了!“等等!我身上涂了药水,过敏,你闻闻。”她很认真地说,“学长下周再咬吧。”今天狗哥哥出差,周末不在家,没有观众,给这垃圾咬不是白咬嘛,必须换日子。瞿正宪挑挑眉,拨开雪白的衬衫领子,低头凑近后颈轻嗅,另一只手搭在细腰上游走抚摸,药水的气味有一丢丢刺鼻,但他还是搂住她,亲吻耳根,双唇贴着面颊摩挲许久。最后在软嫩粉腮上小小咬了一口。“学长我啊,不喜欢和别人吃一个盘子里的菜,帮我告诉你的小白脸,不想死就滚远点。”“……”你才滚远点!被流氓性骚扰的小废物暗暗咒骂。午饭时,宋逸文被单莲拖去学生会参加班委会议,昨天的组合只剩三人,许知末没有外援,被沉帆训了一顿饭,边上的校霸只是笑,根本不帮“女朋友”说话。即便如此,沉帆对他仍旧万般嫌弃,眼神冻人,周身像冷库门没关紧,寒气持续外泄。瞿正宪没感觉,许知末不介意,辅导自习吃饭上厕所都要带义务男友同进同出。但到放学时,工具人男朋友没用了,她拖到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时,把班长塞进接她的幻影里。“徐叔叔,今天带个同学回家做客,拜托你不要告诉我哥哥。”宋逸文眼睁睁看着她,从书包里取出一迭人民币,递给司机。“这是给徐叔叔的封口费,你收下我就放心啦,互相保密,谢谢叔叔。”本来准备拒绝的司机听到这话,犹豫几秒,笑呵呵地接下了。不止司机,许知末给家里人挨个发大红包,保安,园丁,帮厨,保姆,请求他们帮她一起隐瞒雇主,其中一些瞧着很为难,但纠结再三还是会收下钱,答应她。宋逸文起先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选择冒着被解雇的风险收钱撒谎,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值得。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许家还有一位形式上的女主人,胡菲菲,许知末的嫂嫂,在客厅与刚到家的二人不期而遇。她看到小姑带男同学来家里十分惊讶,上下打量这个斯文礼貌的白净少年,想说什么,又似乎隐隐有些畏惧。然而许经宜不在,小疯子没人约束,本性毕露,冷着脸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你出去住两天,周日前不要回来,对了,我朋友来玩的事不准跟哥哥说,否则就把你踢出家门。”胡菲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用手指着许知末,柳眉倒竖,气急败坏。“你——你有什么权力……”许知末不耐烦地打断她,“滚滚滚!我能让他和你睡一张床,就能让他在三天之内和你离婚,不信你可以试试。”“……”这是真的,胡菲菲比谁都清楚小疯狗在老公心里的地位,这位肥墩墩的许太太像被戳破的气球,恨恨地偃旗息鼓,转身就走,连招呼都不同客人打。片刻后,屋外传来开车离开的声音,翻身为王的坏末脱下外套,扯掉领结,对文雅拘谨的友人莞尔一笑。“好啦,障碍清除,从现在开始,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选一个,看A片,一起洗澡,还是……再摸一次我的屁股?”“……?”末末:收钱可能会被炒,不收钱肯定会被炒,叔叔聪明人。司机:哪里哪里,就是钱有点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