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薄奚冷眼观望着在神殿祈愿长跪的臣民,只觉得将希望都寄托在这种人造信仰上简直荒谬可笑。却如今--
他摩挲着菩萨柔润的手臂,眉眼温柔,平添怪异。
“殿下。”一道黑影不知从何时落下,“傅疏往长秋殿那边去了。”
薄奚为菩萨扫尘的手一顿,硬生生掐断了神像的手臂。
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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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殿,芙蓉软褥。
傅疏带着一身刑审过后的血气叩开了殿门。
殿内冷清,却又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香。
香的有些腻人。
傅疏微微皱眉,堂堂太子殿下,净用些女人香,愈往深处走,那香气便更浓。
勾人心魄。
傅疏的喘息声有些重。
嘭--
他扶栏站在床前。
隔着一层帷幔,隐隐约约看见一头蜿蜒长发,和不断抖动的细条条的一袭背。
白的失真。
“今晨东宫的人才通传你醒了。”傅疏问:“可好些了?”
里面的人身形一顿。
紧接着,一声小兽般的呜咽脱口而出。
“哭什么?”傅疏眉头一挑,敏锐察觉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
厚厚帷幔被轻轻挑开,那股香像一小团丸药化进水里,迅速弥散。
香的勾人。
却并不是什么香丸炉丹。
傅疏对上一双潮湿的眼。
那根雪白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前,傅疏没有动弹,于是他更加嚣张,一下拽住了男人的曳撒。
“你…。。你是我的夫君么?”
脱口而出的话瞬间点燃了傅疏的心火。
他愣了一会儿,干涸的声音有些嘶哑:“渐明月,你发什么疯?”
“你身上……”他哀哀戚戚投来一眼,湿湿的手还挂着白霜,抿在傅疏袍角,像欲盖弥彰的信号。
傅疏竟有一刹那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什么奇异的幻梦,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刻砸在他身上的热源。
他拿脸蹭蹭傅疏的胸膛,喟叹一声,道:“你身上可真香啊。”
他在说什么胡话,分明香是自己的,还要说旁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