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笑了笑,回道:“我会放在心上的。”
他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我莫名听懂了。
这么些天他粘着我,我倒弄明白他了一件事。如果是他不经意叫人看见的情绪,那很有可能是他故意的;如果他刻意叫人看出来了前思后想的情态,那就是他压根不屑对付,只是给人的错觉,实际在想别的;但如果是他沉默着做出的决定,那这件事在他那里一定有些分量;如果,是他刻意掩饰的事物,他一定很在意。
我仰头往他身上靠了靠,舒适地闭上眼。
“啧。”秦南川讨人厌的声音总不合时宜地响起,“如今都不作遮掩了吗?”
我一把抓住昭戎要松开的手,连眼睛都没睁,道:“不要理他。”
昭戎低笑了两声,揽着我又紧了紧,懒洋洋地点头致意,回他:“你既知道,就不要总是自讨没趣。”
秦满沉默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去,附近不要有人。”
小童应声,“喏。”
随后他踱步行至旁侧,斜靠在栏杆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打量了几遍——栏杆上忽然有了重量,“锦城来了三次信,都在我这放着。”
陆昭戎把下巴往我肩头上一放,充耳不闻。
秦满也不气馁,语气平淡:“你考虑考虑。”
陆昭戎脑袋一转侧枕在我肩上,隐约能感受到打在肩上的睫毛,胸腔的震动有些令人发麻——“嗯?”
秦满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找什么,“府中的信鸽来回了三次,现下半个陈郕都知道你在秦府,这几日府里派去的人也该回了,我不可能一直替你瞒着,你们什么打算?”
我睁开眼睛,瞧见秦满手里拿着三封信。
陆昭戎又转头用下巴硌我的肩窝,仿佛正休憩养神,并未回答。
秦满整个身子压在了护栏上,话中染上了几分阴霾:“你搞清楚,秦府不是我说了算的。”
陆昭戎缓缓睁开眼,安静了半晌,慢慢松开我。
我转头看他,他便抬手抚过我的鬓发,温和地笑着说:“一会儿就回来。”
我没说话,转眸又看向无边无际的海面,听得几声鸥鹭鸣叫,云雾转瞬翻滚。
红幡愈加清晰招摇,厚重的风裹挟着水汽忽来忽去,船帆鼓胀撑满。
趁着有风无人,秦老爷缓步上来,似要与我搭话。我便侧头看他一眼,然后又继续盯着红幡。
“南川倒是和你们有话说。”他背着手,眯着眼睛吹风,仿若闲聊般,“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安静地看着远景,并不理会。
我是个哑巴,风声这么大,也听不见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