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叫过我上神,也叫过我小仙人,虽然次数不多,但也没什么特殊的情况。可他这一声……比以往都要严肃认真,却反而叫我想逗逗他。
“嗯。”不过我忍住了。
“到了。”他说。
于是红木打开门,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接我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正同一旁的女子调笑,以致身边的另一个男人目露不悦,那女子也兴致缺缺。
“长孙容姒,淳于剡,西陵子衿。”昭戎低声道,“我们住客栈。”
我又“嗯”了一声,“沈舟山呢?”
昭戎看我一眼,“梅皖昀需要另作准备,他们提前入城了。”
我记起头一次陆昭戎叫停车,然后往外看了一眼。我还以为看的是荒原。
洗尘客栈。
我抬头看了看,这客栈真大,名字也很巧妙。看它大气宽敞的门楼便知这客栈地位颇高,恐怕是用来专程接待贵客的。
看来南术的贵客有些多。否则也不会专有一家这样的客栈。
不过一个月的雅间一层会不会有些奢侈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能说出来。
三位公子终于注意到我,装模做样地拜了拜,然后热络地将我们送到楼上。
昭戎把搬来的箱子都放在他屋子里,然后给我安排了最大的雅间,几个人把我请到最上首的位置,然后一起坐在槅窗外叽叽喳喳,我听得头疼。
那姑娘坐着弹什么琴,两个男人唇枪舌剑,也不知昭戎如何忍受着,竟一直安稳地坐在那里。他笑容得体,提到他时便说两句,提不到便也不出声,容忍度很高。
接着那姑娘终于弹完了,我才刚松一口气,便听她道:“陆公子和上神远道而来,不妨休息两日,南术多水,两日后南郊有曲水宴,届时为二位接风洗尘。”
……可别。
不过这些事不是我说了算的。
但见昭戎先礼貌点头,道:“多谢。”
“想必几位已接到主君密令。”他环顾一圈,嗓音温和,“陆某此次前来身负君命,还请三位尽职配合。”
“自然。”那姑娘高贵颔首。
确是一位美人。如果她不会弹琴的话。
淳于……剡?
我又开始头疼,怎么这些人名字这般怪异。
淳于剡支着头嘻嘻哈哈地笑着,一双眼睛直盯着长孙容姒,“姝媛应得这般爽利,对我却爱搭不理,着实令人伤心。”
长孙容姒淡淡笑着。
西陵子衿略一抱拳,沉声问道:“不知陆公子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淳于剡终于把视线从那姑娘身上挪过去,“对啊,比如说想法完备不完备,符不符合南术民情,影不影响我们几家的关系,会不会……”
我实在忍无可忍,见昭戎也没有一本正经要立马回答的严肃,便打断道:“我需要休息。”
室内安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