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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哪个人,会愿意同一个不相干的人分享自己的——陆昭戎心底空了一瞬,一时竟找不出哪个词能形容他们的关系。
没有。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给于长玉加上一种束缚。
也没有任何一样事物,足够于长玉产生约束的想法。
但在于长玉开口以前,他居然也在一片混乱中期待一个选择的答案。而在于长玉话落,他确实也有了答案。只可惜,事与愿违。
陆昭戎愣怔着笑了自己一声,动作中掺杂了些不易察觉的疯狂,搭在于长玉腰上的手若即若离地蹭过去,身体也靠他更近些,呼吸轻轻扑在于长玉脖颈上……
“舍得吗?”
真的舍得吗?
他狼狈逃出了房门。
在偏房一墙之隔的地方,他想象于长玉的抚摸……亲吻。
明明,那么近。也明明,那么渴望。
陆昭戎迷蒙着想,大概,好像比喜欢再深一些。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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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的院子总是干净朴素,清透的光线在午后划出一道浮沉轻轻旋转的光柱。
沈桓站在他面前,眉头拧得很紧,解释说:“我——我没想到他会去周府。”
陆昭戎目光散漫地锁在浅浅的光束上,心底有些发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于是怔怔愣愣地看着光束,稍带些酸涩。
“此番也算阴差阳错,是我不好,没有告诉你。但是你,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沈桓微蹙着眉,好像已经苦恼了很久,“分明去时所为大谋,何至今而为情所困?你想一想,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他为何事随你出山?我从前尚有几分存疑,以为不过是懵懂儿郎误被你哄骗,露水情缘也便罢了,可——可南术一遭——”
“……沈舟山。”
这一声轻如鸿羽,陆昭戎几乎使不上力气来。
沈桓忽然住了口。
往前种种那些压在心底深处的不得之痛如细水成冰,丝丝寸寸,又轻又小心地钻进心底,冷且难捱。
他逃避了这么许多的日子,沈桓却每每欲言又止地点拨他,而今不留半分情面,非要将他藏在心底深处的自欺剖出来,重新泼上盐水再洗一遍——
当真便如此情急吗?
那日南术城数万支飞箭朝向城楼,于长玉一人一掌便可孑立风中。他从风云雨盘踞下的电闪雷鸣里一跃而起,又续于铃儿轻盈灵巧踏空而来……他自此没有一刻敢直截了当地面对于长玉当真是一名神灵这一事。
可似是沈桓早便欲讲这一番了。
周自鸣早便对他忌惮不已,否则当初寻仙一事如此荒谬,陈郕正值紧要关头,为何偏偏叫他去一趟。看似是打着肱骨重臣的名头,实际上不过是想将他远放。如果他寻了什么回来,还能有个交代,如果他没寻到什么回来,想必等着他的就又是另外一番。
若是他不慎留在了外面回不来……
陆衡他们早就私下做好了另外准备,若是周鄂最终也容不下他们——唇亡齿寒,锦城一众恐怕都不会袖手旁观。
届时陈郕纷战四起……陆昭戎怔怔地记起上元节遇见周荛的场面,那想必便是陆衡留下的暗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