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试探着掐住我的脸,谨慎地左右摆弄了两下,似乎在打量观察。
“……我看他也没什么反应。再放放血,饿个几天,看看他会不会死?”
“没用。带回来的时候就挨了一剑,你看他伤口,到现在血都不流了。跟自己回血似的,这玩意儿邪乎得很。”
“你觉得……要是喝了他的血,会不会长生不老?”
四周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上报吗?”
有人微弱地提出一个问句。
“……陈郕能给他什么好处?呈报上去,我们南郓给更多?他会倒戈?”
“……不好说。”
一阵混乱的脚步,然后是细微的类似挑选东西的声音。
有刀刃在我脚踝后面比了比。
“……别浪费啊!拿个碗接着,回头看看有什么作用,一人分一点,在他身上多研究研究——干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东西可跟人不一样。”
“是啊!他害了我们那么多战士,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
“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先报仇!”
“对,反正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人说,“砍了被雷劈,拷打的手段还是能用的,趁他不能反抗,直接动手。”
“……那,动手?”
“不不不,我不敢,这玩意儿太邪乎了。万一被雷劈了就没了,你换个人,换个人。”
“……我来吧。”
嘈杂的声音霎时安静。
——
我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那个人问。
我缓和了一下难受的眼睛,仰靠在身后坚硬的杆子上,并不回话。
——实在忍不住。
毕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的人很多,各种各样不堪的姿态我都见到过。不过这样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实在是第一回听见,所以真的很好笑。
那人似乎被我的态度激到,恼羞成怒地上前来掐我的脖子,像要以此彰显自己的尊严,想强迫我正视他,嘲讽道:“听说你是神?”
我沉重地抬了抬眼,瞧不清楚他的样貌,又重新垂下眼,嗓音干涩地开口:“……你听谁说的?”
“哼。”那人冷笑一声,“自然是陈郕的人说的。”
我沉默。
那人便松了些手,用一种震慑到别人以后颇为自得傲慢的语气,说:“清楚一点自己的处境,别想着套话。”
我思考了一阵,有气无力地问:“所以……你们打算,亵渎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