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术听了之后都懵了:不可能啊,我们在之前没请过大夫,难不成是那小丫头在途中缝的?
小丫头?
嗯,七八岁大的孩子。
不可能!那大夫立即否认了,老夫行医几十年,对这种缝合的手法尚不能掌握至此,先前这位大夫手法娴熟,下手极稳,怎么可能是一个孩子做得到的,更何况,还是在颠簸的车上!简直荒谬。
于术也迷茫了,却对这些医生的臭脾气不喜,你做不到,不证明别人做不到啊,便不以为意地说:的确如此,何必骗你。
缝合伤口怎能跟绣花相提并论,你能想象一个孩子在人的身体上穿针引线,还下手平稳吗?若真有这等高人,老夫还真想见识一下了。谁知,这大夫还来了脾气。
在他看来,这就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这些外行人信口胡说罢了。
他们如今的医术,大多是医书上传下来的,切脉治病十分擅长,对于一些外部伤,许多大夫手法都不熟练,也没有特意练习过。
若说是军医擅长这种手法,也不见得。行军之中,凡受了重伤,就直接补刀杀死了,只有轻伤者才可继续跟随队伍,怕是只有将领才能有资格得到这种救治,使用药物。
人已经送走了,且是个姑娘家的,怕是不方便,你还是开些方子吧。于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大夫也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到了外间屋子写单子了。
于术拿着单子,派人去买药的时候,还在嘟囔:奇了怪了,要不要再换个大夫看看,这大夫不太靠谱的样子。
洛子眠躺在床铺上,意识清醒,却没力气起身,也懒得开口说话。
在李墨晗为他缝合伤口的时候,由于疼痛,他曾醒过几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李墨晗跪坐在他的身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伤口,手中拿着针线,为他缝合伤口。
她的袖子撸到了肩膀,露出白藕一般的手臂,肉肉的,看起来很有趣。
可是,她肉呼呼的小手上全是鲜血,她竟然极为镇定,看着他伤口的双眸,竟然神采奕奕的。
对,是神采奕奕,甚至发着光。
她居然越缝越兴奋似的,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他当时被吓得背脊一寒,只觉得这小丫头奇怪。
偏他当时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
其实很久后想想这件事情,再摸摸这道伤疤,竟然觉得蛮有纪念意义的。
于术不放心,又请了两位大夫,给洛子眠看伤,说法大多一致,且对缝合的手法赞不绝口。
于术已经懒得再说是一个孩子,在颠簸的马车上缝的了,免得这些大夫跟他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就说之前大夫缝的。
看着几分单子,只差了几味无关紧要的药,便派人去抓药煎药给洛子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