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炼器堂共分为四层。
地下一层最为宽阔,足足有地上建筑的三四倍,底下埋有一条低级火脉,乃是筑基期修士专门开辟出,用来给外门弟子炼器时使用,也是炼器堂弟子最常待的地方。
前几个月忙碌之时,石坚为了从铜矿石中提炼出珍贵的火精,倒是把大半时间耗在了这里。
火脉之上的三层建筑里,其中,第一层作为炼器堂的办事大厅,第三层是炼器堂执事和弟子的住宿区,而中间第二层的房间是用来摆放各种成品以及半成品法器,也是这座建筑最珍贵的地方。
炼器堂二层的空间,只有掌管此处炼器堂的何执事才有资格进入,其他闲杂人等自然无法进入,就算炼器堂中办事的其他弟子,没有他的同意,也无法进入其中。
石坚推开门,来到炼器堂一层的环形大厅。
大厅有七八丈进深,环绕着十几根青石柱子,笔直向上,顶住大厅的穹顶。
此时正值午夜,空旷的大厅燃着点点烛火。
他扫了一眼,只有大厅正中的桌椅旁坐立着四五人,除了正中一人在吐纳炼息,其他几人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石坚没有多瞧,快步往大厅一侧的环形石梯走去。
从松鹤亭返回培元东院,他已经走了数个时辰,现在,他心里想的只有回顶层的房间歇息一二,好将体内消耗大半的法力和神念恢复回来。
当他的脚刚踏上第一级青石阶梯。
突然,身后传来一身厉喝。
“站住!”
听到这声音,石坚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转过身,看着大厅正中打坐炼息的灰袍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不知刘雄师兄叫住我,可有什么指教?”
眼前的这个刘雄,乃是炼器堂的副执事,这几天何执事外出,炼器堂的事情大半倒由对方掌管。
不过,掌管炼气堂的何执事临走前,却把二层贮藏法器的禁制令牌移交给了石坚掌管。
“嘿嘿,石坚师弟这几天可忙得很呐,竟连去哪儿也不跟师兄我打声招呼!”刘雄脸上充满不善的神色,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
周围的炼器堂弟子见此,也意识到了二人有些不对头,看两人言语中的口气,竟有大起冲突的样子。
这些刚进炼器堂的弟子修为不高,大多是炼气一层的样子,在炼器堂也是干些打杂的活儿。
此刻夹在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怔怔地看着两人。
石坚见此,冷哼一声,“何老吩咐下来的低级火精数量,在下都已炼化完毕,剩余的时间,自然由我自己安排,至于我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倒不劳刘师兄操心了。”
“大胆!”刘雄暴喝一声,面容变得有几分狰狞。
随着这声暴喝,他将自身炼气三层的灵压全部释放出来,无形的压力倾泻而出,将周围几个弟子往外轻推,又一股脑儿全朝对方冲来。
石坚面色丝毫不惧,也将自身灵压放出,迎面而上。
他的修为已达炼气二层巅峰,虽然不及刘雄这厮,但相差不多,只是面色稍变,就恢复了平静,他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刘雄道,“刘师兄,你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若是你真要向我讨教一二,五日后,我在东院的演武台奉陪。”
炼器堂作为培元东院的重地,自然有限制打斗的禁制。
刘雄闻言身子一抖,但也不敢造次,将灵压收起,目中闪过一道阴沉之色,“好,五日后,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来。”
石坚没再理会对方,沿着环形石梯往炼器堂最上一层走去。
看着石坚的背影逐渐消失,刘雄将手放在储物袋上,眼中露出丝丝狠色,他自负有三层修为和犀利法器作为倚仗,到时候肯定会让对方吃些苦头。
半晌,石坚回到房间,往门上打了一道禁制,接着,一头倒在床上,将手枕在头下,细眯着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方才刘雄向他发难,并不是争一时之气,而是对方与他素来就有矛盾。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积怨已久。
此事还得从他刚进入石剑门说起。
那时他因神念比同阶修士要强得多,所以被何老收入炼器堂成为一名执事弟子。
数年下来,不仅修为大大增长,炼器的本领更是水涨船高,不仅能够单独炼制出下品法器,甚至连中品法器的炼制也掌握了七八分的样子。
正好,掌管炼器堂的何老也是个痴迷炼器之人。
如此一来,两个人数年相处下来,何执事对他倒有了几分弟子般的关怀,甚至一度打算将培元东院的炼器堂留给他掌管。
不过,石坚虽然对炼器一途有些兴趣,但他可不是和对方一样单单痴迷于炼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