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木林瞬间是尴尬的。
大、家、这、么、不、喜、欢、自、己、吗?
盥洗室内,五个男子疯狂洗脸,没注意到角落里早已立在那的一人。
那人穿着单薄衬衫的男子,细细抽烟,想着什么心事,一听有人在水池边聊天,不自觉看了过来。
西斯抬起脸,对着镜子仔细检查没洗净的鼻血,又猛地低头把水往脸上拍,喃喃自语:“完了,平日里一直喊她老哥,她会不会不喜欢我。”
野生萝卜:“我他娘的才完了!突然想起来我从没给她好东西过,啊啊啊错过一个老婆!”
渣渣毛撩了把发,狠狠擦了擦鼻血:“要是我家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会陪我打游戏,我家业都不继承了,天天在家看妹妹。”
落日:“德国骨科打住,别做梦,你就是个受的命。”
西斯突然想起什么,转脸问落日:“等等,你是情场老手,见过那么多美女,还流鼻血?”
落日:“没流。”
炸炸毛炸毛:“那你假装洗什么脸!?”
落日:“我就不能震惊一下吗,一直以兄弟相称的对方,竟然是个女的,还是个仙女,还不让我洗把脸清醒一下吗,我还想抽支烟冷静一下呢。”
野生萝卜冷笑:“疯了,哪有姑娘喜欢抽烟的男子。”
猛地,角落里那人被烟呛着,重重咳嗽起来。
五个人瞬间向那看去,像被教导主任发现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立马直身立定。西斯吓得分贝飙了一百:“大、大大神!”
野生萝卜双目瞪得铃铛一样突出,感觉自己嘴巴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命不久矣:“我、我我我……”
大概第一次见到南近泉这么凉的表情,野生萝卜想找个地方静静研究下入葬的良辰吉日。
“他不懂事,真正的男人都碰烟,大家说对吧哈哈哈,”落日立马援场,顺带耸了耸西斯的臂膀,压低声音,“快说句话。”
南近泉盯着烟桶,在金属面上以极为认真的神情捻灭了烟:“没事。”
碾烟过程的没一分没一秒,是如此漫长,对五人来说都是煎熬的审判。
野生萝卜生硬地吞了吞唾沫:“只要是您,别说是吞云吐雾了,就算是吸毒后躺在床上抽搐不止,大家还是照样爱你。”
南近泉的脸上可以说变得更差了,其余四人简直想把野生萝卜按在马桶里。
“咦,你们怎么洗了这么久?”
克洛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单手撑着墙壁,依旧戴着墨镜。
他看了看垃圾桶边的男子,又看了桶上那支冒着灰气即将熄灭的烟,对南近泉笑:“怎么躲在这儿呢?怕什么呢?”
南近泉不搭话。
克洛德心知肚明地勾嘴角,转头又对五兄弟道:“大家都羞什么,大大方方些,别让姑娘久等。”
西斯问抓住克洛德:“狐狸哥,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克洛德莞尔:“芳心纵火犯。”
西斯放了心,又暗暗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发丝,然后往南近泉那瞄了一眼。
大佬果然是大佬,无论出入什么场合都面无表情,这么大的场合,他非常淡漠地在这儿抽烟。果然王者都是寂寞如雪的,倘若自己哪天也能如他那般临危不乱,该多好。
只不过,泉哥知道他的小迷妹森哥是个天仙后,会不会也把持不住?
西斯暗暗乐了。
“西斯,你又流鼻血了。”
“是吗。”
这头,卢木林踩着双不太习惯的高跟鞋,摇摇欲坠,半天不敢换个姿势,有些尴尬。
她边上有个戴墨镜的老头,盯着她半天了,盯就盯了,他紧抿着唇,似是根本不想和自己交谈的样子。
死一样寂静的两人就这么又杵了120秒,那个人终于慢悠悠扬起脖子,清了清嗓,开口:“我是杰克逊。”
卢木林点了点头,尊敬问候:“您好,我是卢木林。”
然后两人又不说话了,场面再次陷入迷之沉默。
一方终于忍不住了。
“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聊天吗?”
卢木林:“嗯?”怎么会有人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看来,这老头看上去权高望众,实际上是个怕寂寞的。
卢木林想了想答:“我看你沉默着,怕打扰您思考。”
老头表情缓和了些,脸上的肌肉不再紧绷,露出稍稍宽慰的神色。
“你倒是懂事,我想呢,别的小姑娘见了我跟见了亲爷爷似的,都忙不迭套近乎,想多露露脸,好从我这儿得个什么上秀场的好机会。“
他又道:“你倒有趣,见了面也不主动打招呼,静静呆边上陪着,留给我时间空间找灵感。”
卢木林暗暗流汗:你真的想多了。
她哪懂时尚圈那些家长里短?
杰克逊名字遍地走,所以卢木林根本不知眼前人是此秀场的品牌创始人,也不知他是时尚圈大帝。
老头又问:“是西斯他们朋友?”
卢木林点头。
“在哪儿工作?”
卢木林:“还没工作,考研。”
老头:“考得上吗?”
这老爷爷疯了吗,竟然质疑她学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