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音色非常好听,如琢如磨,低沉地散在风中。
卢木林背脊一僵,这嗓音她熟悉地再不能熟悉了。
“顺便问声。”他抬起视线,睫毛温和舒展开,语调寡淡却有力:“要不要和我吃顿饭?”
啪嗒瓜全碎了。
在场所有人如遭美杜莎石化,僵成雕塑!
以他们为条形磁铁南北两极,周围一圈呈花生果状的观众,在风中尽情凌乱!一半人,眼也不眨盯着那位在他们面前从不说话的南公子,剩下一半,动也不动看向被称为“阿林”的姑娘,也就是决赛的黑马!
卢木林回过头,僵着脸,眼睛左一转,右一转,从大家那副吃了秤砣的表情里看出,南近泉喊的是自己没错。
在场没第二个阿林。
可她还是有点懵啊。
“还有。”南近泉:“你挺厉害的。”
卢木林:“嗯?”
不知为何,她在男子了眼里抓到了0.0001秒的笑意
像是来了灵感,她明白过来,男子是在回答昨晚记者会上,自己隔空喊的那句“我不算太菜吧。”
她脑子还是挺乱,霎时觉得自己挺中二。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她拿第一,除了心里不甘做第二外,还有个脱不了干系的原因,就是想给自己洗聪明点——毕竟犯了一系列葫芦串那么长的尴尬事,洗不白的话,余生只能罚自己棺材而睡了。
而现在这么点中二,都因为南近泉的配合,也不觉得窘迫了。卢木林轻轻道了句谢谢,觉得自己人生再次圆满。
等等,关注点错了好吗——吃饭?他说的吃饭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的,南近泉向她走去:“拿了第一,还帮我赌赢了。伸手。”
卢木林神志不清地自觉摊开爪子。
南近泉摘下胸口处艳丽的红,又抽出条浅灰的手帕,将六条孤长的花枝拢成一束,确定它彻底安全后,放在了卢木林的掌心,“所以,这顿饭一定得请。”
玫瑰恣意盎然,芬芳四溢,刺儿尽数收敛不见。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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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后,通话。
“他他他他他笑了?他他他他他送你花了?啊——”豚豚发出了海豚的尖叫:“你答应他吃饭,然后呢?约了什么时候?”
“他说‘明天’。”
“今晚?”
”今晚不就是现在吗……”
“对,但我拒绝了大神。”
豚豚双耳失聪,傻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
“说好了从小梦想是睡他呢!”
“我不知道……”
豚豚一把抓起自己的头发,破口大骂:“不知道个屁!你这是怂!”
卢木林安静如鸡。好半天,豚豚缓了下来:“那他说什么了?”
“他也没说什么,不过,默认同意了吧,毕竟我都发誓了。”
“什么誓?”
“我说一个月后功成名就回来,必约,我若食言我就烂根子。”
豚豚一口奶茶喷向天花板!
她上下求索从语言库里想找个骂人的词,半晌后无言地望着空气,惊得连污渍都忘记擦。
“那大神什么反映,或者说,大家都什么反映……”
他们和你一样,都被我诚意打动了,很久没说话。
豚豚竖起拇指:“你真是个天才。”
这不是天才还能是什么,这女人好端端活着不好吗,非要瞎鸡儿说话,明明白白是个罗曼蒂克的小开端,硬是被她聊天聊死了!
关键是,她还自以为很骄傲!
豚豚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叹气道:“那回去路上,他还说了什么?”感情戏发展不指望了,毕竟人设全垮了,只希望不得罪大神,只祈求事态不要继续恶化。
卢木林想了想:“倒是没说什么,他就问了我,根子这个词用的很形象,哪里学来的。我一听心里就高兴了。”南近泉也是个数学家,设备上算题推导什么的必然也是要用手的,想必也是喜欢了这个词。
“你怎么答。”
“我说,西斯教我的。”
“然后呢。”
“然后他说,好的,我会找他讨教讨教。”
豚豚扶额,两眼一黑。
完了,事态还是恶化了,还要弄出人命。
疯狂破坏自己形象后,轻飘飘把锅罩人家头上。
你不仅是天才,你还是魔鬼,魔鬼中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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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红洞一别,卢木林本以为要过回普通人的清贫生活,没料到事情一桩桩接踵而来。总的来说,这些事都是好事。
第一件事,是关于可爱的新房客。
她入住第二天,快递小哥敲了她的门,递来一个拱形状物,寄件人信息保密,但卢木林很快猜是谁送的。
是宿主。
自己新家地址只有三人知道,南公子,豚豚,和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