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婆婆杵着拐杖缓缓走到房内,见地上躺着一男一女两个熟人,她自己本就是使毒的高手,哪里看不出来这二人是刚刚服毒自尽,咳了两声:“还算他们识相。”
“走吧,阿黎。”
在房中藏了好一会儿,纪晓芙叁人才敢走出。
院子里那些人尽数死去了,想必都被金花婆婆杀了,无迹走到胡青牛身边,想到他平日虽然刻薄但是对自己也十分尽心尽力,一时间悲上心头,埋首哭了两声。
小心收好胡青牛死前交给自己的那本《医经》,刚要揣进怀里,就发现其中有一页不太对劲,取出一看上面写着:当归:防风叁钱、苏叶五钱、生地黄六钱、元参五钱等等
这是什么意思?
当归?她想起刚刚胡青牛临死前意有所指的神情,心中又一直隐隐觉得二人赴死时太干脆利落。
略一思索,无迹直接去药房照着这药方煎了两碗药出来,然后喂胡夫妇二人喝下。
果然不消半个时辰,二人居然朦胧起身,胡青牛一副“果然没看错人”的模样,而王难姑对这个小姑娘也是另眼相看。
“金花婆婆说不定会去而复返,几位还是早些离开的好。”胡青牛扶起妻子,然后对无迹说道,“玄冥神掌无药可医,但是你照着我的方子,也能活到20来岁,之后祸兮旦福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胡医师!”无迹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
而王难姑也是虚弱的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你救了我们夫妇二人,这本《难姑毒经》我也无人可传,虽然你是正派人士,不屑用毒,但这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人罢,日后找到有缘之人,希望你能代我将此书传下去。”
无迹受了后又是恭恭敬敬的一拜。
胡青牛和王难姑走后,无迹想着走之前还是为二人立个碑,日后天涯不相见,也算为二人的江湖恩怨做个了断。
新坟刚立好,无迹打算磕个头就离开时,就听见一阵拐杖声夹杂着几缕咳嗽,刚想起身逃跑,就发现人已经到了眼前。
一个灰衣灰纱的老年妇人,头发花白,五官稀松,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手上拿了根镶金雕翠的龙头拐杖,而身旁站了个黑衣黑裤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目卓然、薄唇殷红,眼尾微微上钩,很有几分邪肆。
“丫头,胡青牛是你什么人?”金花婆婆咳了咳,腰似乎弯的更狠了。
张无迹愣然起身:“他不是我什么人。”
“不是你什么人,你给他立什么碑?”
“我中了不治之毒,想求他医治,可是他说我不是明教中人,不愿意救我。”无迹表面坦然,“所以我就在这里住了很久,今天早上发现他们死了,我也没几日好活的了,所以索性给他们葬了,只求我好人有好报,等我死的时候也有人葬我。”
“哈哈咳咳咳。”金花婆婆笑咳了几声,“你这小丫头年纪小,但是倒是透彻,你叫什么名字?”
“张无迹。”
“张,无,迹。”金花婆婆眯着眼,“你是武当张翠山的女儿?”
无迹心道不好,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呵,跟婆婆走罢!我不但给你治好这病,还教你一身绝世武功好不好?”
“不!”无迹摇头刚要后退,就被她直接擒住手脚,两下叁功夫手腕上的太渊穴就被按住,全身麻木不得动弹。
“住手!”一声轻喝,是纪晓芙见她有危险,急忙赶来。
金花婆婆将无迹扔给那个黑衣男孩,提起拐杖迎了上去,二人打斗起来。
没了金花婆婆真气冲穴,无迹觉得浑身好了一点,但是仍然挣脱不开,又见纪晓芙落于下乘,忍不住对那少年喊道:“你放开我。”
“不!”那黑衣少年冲她一笑,“你乖乖站好,等婆婆杀了那个女的,就能带你去灵蛇岛了。”
“我不要去甚么灵蛇岛!”眼见纪晓芙被金花婆婆真气划伤,手脚也越来越凝滞,无迹愈发焦急。
在那个龙头拐杖即将要去了纪晓芙性命时,突然听见破空声传来:“晓芙!几年未见,你武学如此退步,真是丢尽了峨嵋的脸!”
金花婆婆停下手,收回拐杖;一旁的纪晓芙登时跪下身来,一张俏脸又是惊又是恐:“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