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刚用过早膳,无迹就看见杨逍朝着自己走过来,慌忙在他之前开口:“杨左使!昨日冷先生过来说,船只粮食都准备好了,即刻便能启程去冰火岛,而我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我们打算午后就启程。”
杨逍知道这位新教主是真的不想听自己罗里吧嗦说些教务,也笑了:“教主放心,今日杨逍正是为此事而来。”
“是么?这就好。”无迹舒了口气,“我与五散人走后,教中事务还要多多拜托杨左使了。”
“不敢。”杨逍行礼领命,“当日您说要韦蝠王游走七大门派传授交好之意,他已经于今日一早出发了。”
“好极!”无迹对那位韦蝠王的轻功还是十分赞赏的,若是韦蝠王的脚程,怕是不出半个月七大门派就都能收到消息。
“还有一事,嗯......鹰王因为其子伤势,暂且先回天鹰教,让我转告教主一声,等日后整顿天鹰一派后主动归教。”
“伤势?什么伤势?”无迹想起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舅舅,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却也不是无能之人,怎么就受了伤?
“是这样的,当日七大门派合攻,不知殷公子怎么就遇见了玄冥二老,身中玄冥神掌,伤势久矣。”毕竟是教主的亲舅舅,杨逍十分细致告知事情。
“怎么回事?”无迹诧异,“怎么没人告诉我此事?”玄冥二老怎么来了此处?怎么就伤了舅舅?
“是鹰王的意思,多事之秋,他不想叫此事扰乱教主心智。”
“外公人呢?现在何处?”无迹顾不得细细询问,立刻就要赶过去。
“鹰王正在后西门,因为要照料殷公子所以脱不开身,特意叫我来告知。”杨逍刚说完,就看见教主的人影已经消失了,也叹了口气,他们外祖孙的事儿就交给他们自己吧。
无迹慌忙朝后西门赶去,幸好鹰王等人还没启程,看着脸色青黑躺在床上的殷野王,顾不得解释就伸手把脉,察觉到脉象阴寒,胸前又有暗黑掌印,确定是玄冥神掌后立刻开始着手医治,一面运功替他驱寒,一面马不停蹄写了药方让小昭去煎。
等到殷野王伤情稳定下来后,她才收起内力,看着一旁满脸惊讶的白眉鹰王,带着薄怒:“这样大的事,外祖父怎么不告诉我?”
殷天正早就被无迹这阵仗看呆了,原本以为亲子时日无多,哪知全天下唯一的解毒之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外孙女,这一出实在让他又惊又喜,面对又是恩人又是教主又是外孙的少女,他叹气:“是,是我想的不周。”
无迹哪里有怪罪的意思:“外祖父严重了,只是无迹确实有些着急,若是今日失之交臂怕是要悔恨终生,还望外公日后切莫再把我当外人了。”
“是,外公知道了。”殷天正郑重点头,虽然自称外公却行的是属下之礼。
无迹见小昭刚好熬了药端来,于是交给一旁的小丫鬟:“此药每日两服,不出一月就能好了。”
殷野王半是愧疚半是自豪,连忙应下,无迹见外公如此尊敬也有些不自在,于是二人寒暄后便离开了。
回屋的路上,少女有些郁郁,一旁的小昭十分敏锐察觉到了,出声询问:“教主怎么了?”
无迹怔然摇摇头,很明显不想开口。
小昭温和一笑:“是不是因为鹰王他老人家?”
无迹转眸看向少年。
但见他眉眼泛波,年纪虽小但是心思极巧,笑意漾漾:“我猜教主心里应该有些难过,因为鹰王他对您尊敬有余,慈爱不足,是吗?”
无迹确实有些诧异,自己这样隐蔽的心思居然被他看得这样清楚?
刚刚进屋时,外公慌忙起身前匆匆掩面,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但是他虎目泛红的模样很明显就是为了舅舅。外公会因为舅舅身患重病而独自难受,却从没想过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甚至是要离开都是托了杨逍代禀,为什么?因为不是身边养大的,所以没有亲近之意吗?
无迹虽然竭力忽视,但是心头涌上的悲涩难以忽视,她从小失去双亲,过得颠沛流离,虽然也有人疼爱,但是真正血缘上的亲人是不可代替的。
原本对外公舅舅的亲近,在今日一事后,只觉得多了几分自作多情。
看着面前少女眉头微蹙、眼中寂然,难得的脆弱迷茫让人只觉得心头一软。
小昭缓缓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语气温柔又体贴:“教主不用难过,血缘是斩不断的。”
“就算鹰王他老人家对您尊敬,但也不妨碍他的慈爱之心。教主一向聪慧,怎么没想过鹰王之所以不亲自面见您,就是因为担心在您面前难以自持呢?”
“他怕您徒添伤悲,所以一个人抗了下来,这其中拳拳之心又何尝比他人少?”